三月中下旬的陽光,仿佛被輕柔的春風過濾過一般,帶著淡淡的溫暖和柔和的光線灑落在大地上,恰到好處地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獨棟宿舍樓的院子裡,陽光透過院內僅有的四顆碗口粗的香樟樹樹葉,在地麵上投下網狀的光影。微風拂過,樹葉輕輕搖曳,光影也隨之晃動。江春生和林曉玉兩人輕快地走出了單元門。
江春生大踏步走向自行車棚,剛從褲兜中摸出鑰匙準備打開車鎖,林曉玉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語氣輕柔地說道:“春生哥!要不我們還是坐車去吧,城裡不讓自行車帶人呢。”
江春生聽聞此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凝視著她,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你沒自行車啊?”
林曉玉麵色微紅,微微頷首,有些羞怯地回答道:“我……我不會騎!”話音剛落,她便低下頭去,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去坐公交車吧。”江春生無奈地笑了笑,將手中的鑰匙重新放回到褲兜,掃了一眼正在旁邊門衛室裡一直看著他倆的老大爺,然後與林曉玉一同並肩從敞開的大門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便是一條四五米寬,三十來米長的水泥路。這條路筆直地向北延伸,一直通向進城的大馬路。路的兩旁是兩三層樓的民房,其中有幾家底層臨路的房屋還開著幾個小門店,主要出售煙酒、副食品還有日常雜貨等物品。
沿著這條水泥路走到儘頭,就來到了大馬路上。再右轉向東走不到二百米,就到了公交車的底站。由於這裡位於縣城的最西邊,所以公交車一路和三路都會在這裡掉頭返回。
江春生和林曉玉一路沉默著並肩走到了公交站台前。站台上已經有三輛公交車在排隊,等候到點發車。他們走到最前麵的一輛一路車上了車。車上已經上了十多個人,單個的座位基本上都有人坐上了。
江春生和林曉玉走到車後邊,林曉玉輕輕地拽了一下江春生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自己旁邊。兩人在相鄰的兩個空位上坐下來。座椅比較小,中間也沒有扶手,林曉玉坐到了裡麵靠窗的位置,江春生緊挨著林曉玉坐在了外麵。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車子緩緩地啟動了,向著繁華熱鬨的城中心駛去。窗外的景物開始向後移動,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身上,十分溫暖。
“春生哥:你準備買什麼呀,我們在哪裡下車啊!”林曉玉紅著臉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流淌。
江春生微笑著回答道:“我要買膠卷,我們就在城中下吧。”
“哦!——什麼膠卷啊!照相的膠卷嗎?”林曉玉問道,眼中閃爍著期待。
“嗯!”江春生點點頭。
這時,一位年輕的女性售票員走了過來,她麵帶微笑,不斷地詢問乘客們的下車站點。林曉玉從包裡掏出兩毛錢,正準備遞給走近的售票員,卻被江春生輕輕地按住了手。他溫柔地表示由他來買票。
江春生從口袋裡拿出一毛錢,遞給售票員,主動說道:“兩個人,到城中。”
售票員接過錢後,熟練地撕下兩張小票,然後從票夾裡摳出四分硬幣,一同遞給了江春生。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延。
這輛公交車停靠的第三站——臨江電影院站就是城中了。當車子剛剛停穩,江春生便看到一群人湧向車門。他毫不猶豫地抓住林曉玉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帶著她從準備上車的一圈人群中擠了出來。
“走!我們先去照相館,買完了膠卷我再陪你去買其他東西。”江春生鬆開了林曉玉的手,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然而,此時的林曉玉卻還沉浸在剛才那既緊張、慌亂又激動的複雜情緒中無法自拔。她的臉頰微紅,呼吸急促,似乎還未完全從那種異樣的感覺中恢複過來。
江春生對此毫無察覺,他剛剛牽起林曉玉的手,竟然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反應。江春生根本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與家人以外的成年異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這一瞬間,林曉玉的內心充滿了激動和渴望,甚至還有不知所措。
“曉玉!——唉!什麼情況?”江春生見林曉玉原地呆立著沒有反應,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
林曉玉這才回過神來,她低著頭,羞澀地看著江春生怯生生的道:“春生哥,我……我有點走神了。”
“走吧!我們先去照相館買膠卷。”江春生微笑著搖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嗯!”林曉玉含羞的點頭。
兩人一起往回走,前麵不遠處十字路口的西南角上,就有一家照相館——臨江縣曙光照相館,這是一家國有照相館,也是臨江縣最早的照相館。江春生記得小時候,父母帶著他和妹妹來這裡照過幾次全家福。
走進照相館,江春生買了兩卷120膠卷,等開好發票後,江春生正準備帶著林曉玉離開。這時,林曉玉忽然有些羞澀地對江春生說道:“春生哥,我想照張相再走,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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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生看著眼前的林曉玉,隻見她麵色微紅,如同熟透的蘋果般可愛。他不禁微笑著點頭,毫無波動地輕聲說道:“好啊,你今天很漂亮,照張相留個紀念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