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生稍稍平複了一下呼吸,並不想跟他多說什麼,而是指了指亮著燈的辦公室,問道:“陳師傅,辦公室怎麼還亮著燈呢?這大半夜的,誰在辦公室裡啊?”
老陳聞言,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對江春生說:“是錢隊長他們啊。錢隊長、金副隊長還有劉副隊長都在呢,好像是在開什麼緊急會議。他們都來了快兩個小時啦!”
“哦~”江春生略一猶豫,但想到失主可能正心急如焚,還是決定進去。他把自行車停在了門房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34;進來。&34;裡麵傳來錢隊長低沉的聲音。
推開門,三位隊長圍坐在辦公桌前,裡麵有兩台落地扇在呼呼的旋轉著。室內一股夾雜著香煙味的熱氣撲麵而來。
見到江春生,三人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34;江春生?&34;錢隊長皺起眉頭,&34;你和小胡回來啦?這麼晚跑來有什麼急事嗎?&34;
江春生顧不上解釋自己的睡衣打扮,直接走到桌前:&34;錢隊長,我本來是來打電話的,既然碰巧三位領導都在,我就把事情彙報一下。&34;說著,他從皮包裡取出那個黑色小本子。
&34;我今天上午和胡順平在省公路局機料處順利的辦完壓路機的相關手續後,回到省公路局招待所,在前麵那棟樓的二樓和三樓之間換步平台的角落裡撿到這個,當時我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電話簿,因為要趕長途車,就沒有打開看,剛才在家洗完澡才打開看,發現裡麵夾著兩張空白轉賬支票、60噸鋼材的提貨單和林州地區公路總段的介紹信。&34;
三位隊長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錢隊長接過本子快速翻看,臉色越來越凝重。金副隊長湊過來看了一眼支票,倒吸一口冷氣:&34;這是林州公路總段的財務章!還是沒有封頂限額的空白支票。&34;
&34;我就是想趕緊通知失主,&34;江春生解釋道,&34;這些東西太重要了,我有些擔心這個叫趙誌林的急出什麼意外。&34;
“今天太晚了,對方應該沒人接電話。不過還是先聯係一下林州公路總段試試吧。”錢隊長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電話總機:“喂!幫我儘快接一下林州地區公路管理總段,我有十萬火急的要事。”錢隊長對著電話聽筒說道。片刻後,總機回複,對方電話無人接聽。
錢隊長放回電話,合上本子,神情嚴肅:&34;江春生,你做得對。不過,我看這事已經超出個人事務的範疇,應該由隊裡來處理。&34;他轉向兩位副隊長,&34;老金,老劉你們覺得呢?&34;
金副隊長和劉副隊長紛紛點頭表示讚同。錢隊長接著說:“這樣,明天一早,我就把情況向陳書記反映,看是我們派專人把這重要物品給林州地區公路管理總段送回去還是他們派人過來拿,等明天早上聯係上他們後再確定,總之,儘快要對方安心。江春生,你今天的這件事立了大功,隊裡會給你請功。”
江春生連忙擺手:“錢隊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就是怕失主著急。”
“這麼晚了,還在替失主著想,這樣的品德值得我們大家學習啊。”老劉發自肺腑的感慨道。
錢隊長拍了拍江春生的肩膀:“你的這種品德值得大家學習。現在這麼晚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明天等我們的消息。”
江春生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感激地說:“好的,錢隊長,那我就回去了。”
江春生告彆三位隊領導,走出辦公室,夜風迎麵吹來,讓他因緊張而發熱的臉頰感到一絲清涼。
他騎上自行車,沿著寂靜的街道往家趕。深夜的第十石油機械廠生活區以及街道上,基本上見不到行人,隻有路燈投下長長的影子。江春生的心情卻比來時輕鬆了許多——支票和提貨單已經妥善交給了領導,明天就能聯係上失主,事情總算有了著落。
回到家時,客廳的燈還亮著,母親徐彩珠坐在沙發上打盹,聽到開門聲立刻驚醒。
“媽,您怎麼還沒睡?”江春生有些心疼地問。
“你不回來,我哪睡得著?”徐彩珠站起身,上下打量兒子,“事情辦妥了?”
“嗯,我今天在省公路局招待所撿到了一個兄弟單位的重要東西,我剛剛去交給錢隊長了,明天隊裡會處理。”江春生點點頭,疲憊地揉了揉眼睛。
“哦!那就好,趕緊去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徐彩珠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轉身回房。
江春生回到臥室,關上門,長舒一口氣。
他躺上床,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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