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啊!昨天在你家裡吃飯,我們吃的是友情,講究的是開心和愉快。在工地吃飯,目的很明確,直接就是為了快點填飽肚子,好抓緊繼續乾活。所以,你出去看看那些工人,相信比我們還狼吞虎咽。哈哈哈。”老金的解釋,一針見血。
江春生和王萬箐不禁頻頻點頭。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看見過每年上水利工程的農民,每次開飯的場景沒有,那家吙,吃飯完全靠‘搶’,而且,還要‘搶’的有技巧。”老金接著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大家乾的都是體力活。飯菜一送上來,哨聲一響,那簡直是一窩蜂地衝上去。這時候,你想吃的比其他人多,就得用技巧來多‘搶’些飯吃了。頭一碗飯不能盛滿,隻盛半碗飯,然後三下五除二的趕緊吃完,搶在其他人的前麵盛第二碗,這個時候就要盛滿滿一碗。如果是一下子就盛了滿滿一大碗,吃完就會比其他人慢,如果還沒有吃飽想去盛第二碗的時候,往往桶裡的飯都被其他人加完了。你們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王萬箐聽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還有這樣的事啊,聽起來跟打仗似的。”江春生也被老金的描述逗樂了,笑著說:“金隊長,您說得太形象了,感覺畫麵都在眼前了。以前我住在治江的時候,一般都是在冬天,我看見過幾次,好多人,男男女女的,都在往大堤上填土,不過,沒有看見過他們吃飯的樣子。”
老金哈哈一笑:“這都是我以前親眼所見,其實他們把吃飯也是當成了另外一種樂趣,如果有真正肚子沒有吃飽的,也會有其他人,一人勻出來一點讓他吃飽。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意思。我們在工地吃飯雖然沒那麼誇張,但也會儘可能快的把肚子填飽,好繼續乾活。”
“金隊長,你以前是不是也上過水利,像這樣‘搶’過飯吃啊?像你的身材這麼高大粗壯,一碗飯肯定是吃不飽。對吧!嘻嘻嘻。”王萬箐笑道。
“我年輕的時候,遇到三年自然災害,大家都吃不飽肚子,後來我也沒有上過水利。我老大在去當兵之前,倒是每年都要去上一次水利工程。這種吃法,就是他們‘搶’出來的經驗。”老金道。
三人一邊說笑,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可口的飯菜,一頓飯吃得格外舒暢。
吃完飯後,王萬箐則收拾好餐具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在路邊的樹下,走走停停,感受著工地的熱鬨氛圍。
老金則讓江春生帶著照相機,和他一道去查看第二個魚塘的基槽。
他告訴江春生:第二個魚塘的基槽,上午也已經挖到標高,黃家國下去檢查過了,基礎土質與承載力滿足設計要求,全部不用換填,隻需要下一層砂墊層,就可以開始砌毛石基礎。黃家國因為每天下午都要到辦公室整理資料,還要忙工程股的其它事,因此,他驗收完基槽就回段裡去了,今天下午不會過來了。走的時候,黃家國再三交代周永昌,首先要把每二十米一道掛線砌築毛石擋土牆的樣架先都立起來。
現場的工人,在吃飯後並沒有長時間休息,小息了十分鐘,就又開始忙了起來。
老金和江春生也投入到了現場的監督與指導的緊張工作中。
而王萬箐看著在陽光下來回穿梭忙碌的老金和江春生,還有現場所有的工人,頭上戴的基本上都是沒有帽簷的安全帽時,她終於明白了江春生為什麼僅僅過了一天,就被曬黑的原因了。
她轉身騎上自行車,朝附近的小集市而去。
十餘分鐘後,王萬箐的肩上掛著兩頂大草帽回來了。
她在工棚邊支好自行車,一手拎著兩頂疊在一起的草帽,小心翼翼地踩著高低不平的斜坡,朝正在塘邊監督指揮工人下砂礫混合料的老金和江春生走去。
八月中旬的陽光,像熔化的鐵水般傾瀉而下,曬得地麵發燙,連空氣都在熱浪中扭曲。
老金和江春生站在魚塘邊上,正專注地指揮著工人,推著小鬥車和獨輪小推車,順著在軟泥上鋪設的木墊板,一車車的朝基槽裡填砂礫混合料,誰也沒注意到身後王萬箐的到來。
已經走到江春生身後的王萬箐,注意到他的襯衫後背已經完全濕透,緊貼在身上,不覺心情複雜的直搖頭。
江春生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到是王萬箐,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王姐,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江春生問道。王萬箐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草帽,“給你們送草帽來啦,這天這麼曬,我看你們的安全帽沒有帽簷,這樣曬下去,人都要脫層皮了。”
說著,她將其中一頂草帽遞給江春生。
江春生接過草帽,眼裡滿是感動,“王姐,謝謝你。”
江春生取下頭上的安全帽,戴上了草帽,寬大的帽簷立刻在臉上投下一片陰涼。
王萬箐伸手將他手上的安全帽拿了過去,然後又將另一頂草帽遞給老金,並順手接過老金已經取下來的安全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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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戴上草帽,左右晃了晃腦袋,笑道:“不錯不錯,這下可涼快多了!王萬箐你也太細心了,有了這草帽,能少曬不少太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