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生心頭一震,沒想到陳和平會突然提起王雪燕,而且還拿朱文沁和她作比較。他下意識看向朱文沁,發現她正從李秀雲手上接過茶杯,兩人聊得很開心。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江春生低聲解釋。
陳和平卻一臉“我懂”的表情:“行了,我已經看出了道道,不用解釋。走,我帶你看看店裡的經營品種,以後有機會多來照顧照顧生意,你來,成本價;你介紹來的朋友,給這個市場的最低價。”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江春生又拉回到了前麵的門店。
“你這是提前進入了女婿角色嗎?嶽父嶽母的主你也能做?”江春生調侃道。
“當然,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今年元旦前就拿了證。”陳和平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引導江春生看他家經營的水產品,不僅有淡水河鮮,還有海鮮。魚蝦貝類都有。
偶爾有那麼幾個中年男女客人走進店裡,他們在店內慢悠悠地轉了一圈,然後向陳和平詢問了幾種魚類的價格,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了。
就在這時,江春生突然開口說道:“哦,對了,我聽李誌超說你上半年就打算結婚啦?”他一邊聽著陳和平介紹店裡的特色水產品,一邊打岔詢問他更關心、感興趣的問題。
陳和平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回答道:“是啊,準備五一的時候辦喜酒呢,到時候你有空的話,一定要來喝我的喜酒哦!”
江春生一聽,立刻打趣道:“哈哈,這還用你說?就算我沒空,也得想辦法擠出時間來喝你的喜酒啊!我要看看,你是怎麼一頭紮進愛情墳墓裡去的。”
陳和平被他這麼一調侃,有些哭笑不得,反駁道:“哎呀,我哪有什麼愛情不愛情的,從認識到拿證也就半年,我都還沒找到愛情的感覺呢,就要結婚了。哪像你啊,愛情生活過得那叫一個豐富多彩!”說罷,他把跳進另一個塑料方盆裡的黑魚抓起來扔了回去。
兩人正交談著,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朱文沁和李秀雲一人提著一個小巧玲瓏的竹籃,輕盈地從後門走進了門店內。
朱文沁輕盈而優雅的走到江春生麵前,停住了腳步,微微仰頭,目光如秋水般清澈,凝視著江春生的臉龐,柔聲說道:“春哥,剛才在後麵秀雲姐說了,我們愛吃什麼自己挑。你愛吃什麼呢?我來幫你挑幾個吧。”
江春生感受到了朱文沁的目光,那是一種溫柔而期待的眼神,讓他有些心動。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回答道:“我什麼都行,你就挑你愛吃的就行了。”
一旁的李秀雲見狀,也微笑著插話道:“文沁妹妹,你愛吃什麼就隨意挑,就當這裡是自己家一樣,彆客氣哦。”
江春生聽得一愣,時間不多,這兩個少女怎麼一會就聊的這麼親近了?
朱文沁連連點頭,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她的目光在海鮮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貝類上。她毫不遲疑地伸出手指,指著幾種貝類,說道:“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一串銀鈴。
隨著她的手指輕點,李秀雲十分配合的用帶著橡膠手套的右手,不斷的抓起扇貝、花蛤、鮑魚往她的竹籃裡放。
李秀雲又從水池裡撈出一些基圍蝦和蟶子,放在籃子裡,最後她讓陳和平從水池裡撈出一條鮮活的鱖魚。
等兩個少女提著竹籃走進後門時,陳和平笑著對江春生說:“我家秀雲燒製這些水產品可是很拿手的,她十來歲就開始學做了。你等會兒嘗嘗,肯定會讚不絕口的。”
“嗯!我也這麼認為。”江春生認同的連連點頭。之前來水市,他已經了解到,這裡做水產生意的,對烹飪這些食材,都非常有心得,他們往往都會主動告訴顧客,買回家後最正確的烹飪方法。。
陳和平突然想起了什麼,感歎道:“哎!剛才我聽見朱文沁叫你‘春哥’,那聲音真是甜得發膩啊。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江春生回答道:“她在城南那邊的工行上班。”
“在銀行工作?這可是金飯碗呢!你這家夥可真是牛啊!長得帥還真是不錯,當個養路工都能找到端金飯碗而且還年輕漂亮的女朋友。”陳和平一邊說著,一邊順過兩把椅子,拉著江春生一同坐了下來。
江春生聽了陳和平的話,心裡有些不舒服,他皺起眉頭,略帶不滿地問道:“哎!我說你這家夥,怎麼就看不起我們養路工呢?你這成見是從哪兒來的啊?”
“從傳說中來。”陳和平笑嘻嘻的掰扯了一句,接著笑著解釋道:“哎呀,我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不過,你是知道的,我對養路工人這個職業,印象一直就不咋樣,印象而已。隻要有一點路子的,都不會願意去公路段這種單位,你信吧。”他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
陳和平的話讓江春生想到了來工程隊的那些總段家屬,想到了單項工程獨立核算,同獎同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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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春生沒有說話,他偏著頭,不解的看著江春生,“其實我有一事不明。我聽李誌超說你爸爸現在都提拔成交通局的副局長了,跟你換一個好單位應該不在話下吧。”
“你還說沒有成見。我可跟你說,此一時彼一時。我就認為在公路段修橋補路,搞搞路橋工程就挺好的。”江春生一臉無奈地看著對方,對他的偏見有些不以為然。
“嘿嘿!好好好。果然是人各有誌啊。”陳和平笑了笑,並沒有繼續爭論下去。
江春生話鋒一轉,“哎!彆光說我了,你現在在罐頭廠怎麼樣?”
陳和平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還能怎麼樣,天天跟水果打交道唄,效益還不好。以我的判斷,過不了兩年,這廠就得倒閉關門了。”
江春生聽了,不禁皺起了眉頭。
陳和平俯身湊近江春生,壓低聲音說道:“我還不能有任何微詞,秀雲家安排的,我得感恩戴德啊!”說完,他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也不用悲觀,車到山前必有路。哎!對了,你們是不是有個叫萬誌朋的副廠長?”江春生問罷,看了門外形形色色走過的男女一眼,回頭看著一臉深沉的陳和平。
“有啊!萬廠長是分管廠裡技術工作的,你怎麼會認識他呀?”陳和平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饒有興致地看著江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