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長安變故_不良人之大唐麒麟侯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4章 長安變故(1 / 1)

洛陽邙山的風還未從衣袂上散儘,娜仁便已踏著壽王府的青石板路匆匆趕回。她推開楊玉環平日休憩的暖閣門時,後者正臨窗撫著一支新綻的白茉莉,見她進來,指尖一頓,目光先落在她身後——空無一人,隨即又被她手中那柄沉甸甸的古刀攫住。

那刀通體黝黑,刀鞘上嵌著暗金色的雲紋,邊緣處磨得發亮,顯然是經了歲月摩挲的舊物。楊玉環放下茉莉,起身時裙擺掃過案幾,茶盞輕顫,她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沒找到人?”

娜仁將古刀放在桌上,刀柄與木麵相撞發出悶響。“是,翻遍了邙山那片鬆林,隻在一棵老柏樹下的石縫裡摸到這個。”她指尖劃過刀鞘上的紋路,“但您看這刀,是師父慣用的樣式。他當年教我練刀時說過,真正的好刀要藏鋒,就像這黑金古刀,看著不起眼,劈鐵如泥。”她抬眼望向楊玉環,眼神篤定,“他一定在那裡待過,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事,倉促間留下這個做記號。”

楊玉環指尖輕輕搭上刀鞘,冰涼的觸感順著指腹蔓延開。她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丫鬟細碎的腳步聲,帶著幾分慌張:“王妃,王爺回來了,說要請您一同進宮。”

“進宮?”楊玉環蹙眉,這時候並非宮宴或節慶,李瑁從未如此倉促地叫她入宮。她攏了攏鬢邊的珍珠釵,跟著丫鬟穿過回廊,見李瑁正站在庭中那棵石榴樹下,背影蕭索。

“怎麼了?”她走上前,柔聲問道。

李瑁緩緩轉過身,往日裡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蒙了一層灰,連聲音都透著木然:“母妃……斃了。”

“什麼?”楊玉環如遭雷擊,後退半步撞到身後的石榴樹,枝上的石榴花簌簌落了她一肩,“惠妃娘娘前日還遣人送了新製的杏仁酥來,怎麼會突然……”

李瑁彆過臉,喉結滾動了幾下,卻沒再說一個字。

後宮的空氣像是被無形的巨石壓住了。武惠妃的寢殿裡,明黃的帳幔低垂,遮住了那張曾經豔冠後宮的臉。李隆基坐在床邊的錦凳上,手指撫過床沿繡著的鸞鳥紋樣,指節泛白。鹹宜公主撲在床腳,哭得幾乎暈厥,駙馬楊洄扶著她的肩,臉色凝重。李瑁站在另一側,背脊挺得筆直,卻像被抽走了魂魄。

楊玉環跟著李瑁站在人群後,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太子李亨——他垂著眼,看不清神情,而盛王李琦則是一臉茫然。她忽然覺得殿內的香燭味格外刺鼻,混著眾人壓抑的啜泣聲,讓人心頭發緊。

“父皇,母妃怎麼突然就去了!”鹹宜公主掙脫楊洄的手,膝行到李隆基麵前,淚水糊了滿臉,“前日我來看她,她還說要教我繡新的帕子……”

李隆基歎了口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禦醫診了,說是連日憂心忡忡,積勞成疾,熬不住了。”他頓了頓,看向殿內眾人,聲音陡然提高幾分,帶著帝王的威嚴,“朕之惠妃,行合禮經,言應圖史,賢良淑德。即日起,追封為貞順皇後,以皇後禮入葬。”

“皇後”二字落地,殿內一時寂靜。誰都知道武惠妃生前為了讓兒子李瑁登儲,與朝臣暗通款曲,甚至扳倒了前太子李瑛,如今竟得此殊榮,連李亨的睫毛都顫了顫。

武惠妃的葬禮終究沒按皇後的規格大辦,卻也足夠驚動長安城。送葬那日,從金光門到鹹陽原的路上,紙錢紛飛如雪,百姓們站在街邊竊竊私語。有人說她是被冤魂索命,畢竟前太子三兄弟的死總繞不開她;也有人歎她盛年而逝,終究是帝王恩寵難久。楊玉環坐在馬車裡,撩開窗簾看著那支緩緩移動的送葬隊伍,忽然想起武惠妃ast次見她時,鬢邊斜插的那支金步搖,流光溢彩,如今卻要與枯骨同眠。

不過幾日,興慶宮的牡丹開得正盛,武惠妃離世的悲戚仿佛已被暖風滌蕩乾淨。

李隆基坐在勤政樓的露台上,看著樓下曲江池邊的熱鬨,目光卻頻頻越過人群,落在隨李瑁一同前來的楊玉環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淺碧色的紗衫,風吹過的時候,紗衫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她正側耳聽李瑁說著什麼,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眼波流轉間,竟有幾分武惠妃年輕時的明媚,卻又多了幾分未經世事的純澈。

李隆基端起酒杯,指尖在杯沿摩挲。惠妃剛去時的撕心裂肺猶在昨日,可此刻看著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心頭竟莫名地漾起些彆的滋味。他揮了揮手,讓身邊的高力士去傳旨:“賜壽王妃一盞西域進貢的葡萄釀。”

楊玉環接過內侍遞來的酒杯時,指尖微燙。她抬起頭,恰好對上勤政樓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那裡麵沒有了喪妃的悲慟,隻剩下毫不掩飾的探究與欣賞。

她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低下頭,將酒杯湊到唇邊,酒液的清甜滑入喉嚨,卻壓不住心頭莫名升起的慌亂。

李瑁還在身邊說著話,可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知道,有些東西,從這一刻起,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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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府的暖閣裡,香爐裡的龍涎香正燃到儘頭,最後一縷青煙慢悠悠地蜷進梁間。

娜仁剛把那柄黑金古刀擦拭乾淨,聽見楊玉環的話,手裡的軟布“啪嗒”掉在刀鞘上,眼睛瞪得溜圓:“什麼?你說陛下對你……有意思?”

她往前湊了兩步,鼻尖幾乎要碰到楊玉環的鬢角,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半晌,又往後退了半步,抱著胳膊上下打量:

“我瞅著,你也就比我好看那麼一丁點兒——眉梢那點朱砂痣是俏,可眼睛沒我亮,鼻梁沒我挺。再說了,你是他兒子的王妃,名分上是他的兒媳啊!這皇家的規矩呢?”

楊玉環被她說得耳根發燙,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又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領口的珍珠瓔珞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明明是好看不止一點。”她聲音低了些,指尖絞著袖口的纏枝紋,

“可這不是好不好看的事。前日在興慶宮,陛下賜我葡萄釀時,那眼神……像盯著獵物似的,黏在身上挪不開。

還有昨日曲江宴,他竟當著眾人的麵誇我‘鬢邊花勝窗前月’,李瑁就在旁邊站著,臉都白了。”

“那咋辦啊,姐?”她抬頭看向娜仁,眼裡沒了方才的嬌俏,隻剩下慌亂,“這事要是傳開,我和壽王……”

娜仁指尖在案幾上敲得篤篤響,忽然停住:“你跟李瑁提過沒?”

楊玉環搖搖頭,聲音發澀:“怎麼說?告訴他,他父皇盯上他媳婦了?他前日送母妃靈柩回來,眼睛都是紅的,我實在開不了口。”

暖閣裡靜了片刻,隻有窗外的秋蟬在梧桐葉裡斷斷續續地叫。娜仁忽然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一拍案幾:“看來,隻能這麼做了。”

“怎麼做?”楊玉環連忙追問,掌心都沁出了汗。

娜仁往門口瞥了眼,壓低聲音:“先瞞著李瑁。他如今正喪母,經不起這樁事。咱們得先探探陛下的底——是一時興起,還是真要動真格的。”

她伸手拿起那柄黑金古刀,掂量了兩下,“明日我托人去興慶宮遞個話,就說王妃得了柄稀世古刀,想請陛下品鑒品鑒。

到時候你陪我去,看看他見了你,到底是啥章程。”

楊玉環望著她手裡的刀,又想起李隆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這……能行嗎?”

“行不行也得試試。”娜仁把刀往桌上一放,刀柄撞得桌麵咚咚響,“總不能坐著等死。你是王妃,他是天子,真要硬來,咱們誰也扛不住。先探路,再尋轍——天無絕人之路。”

她說著,忽然勾住楊玉環的肩,咧嘴一笑:“再說了,你不是總說自己比我好看?明日就穿那件石榴紅的蹙金繡裙,讓陛下好好瞧瞧,他這兒媳到底有多出挑——也好讓我死心,到底比我好看多少。”

楊玉環被她逗得噗嗤笑了,眼角的愁緒散了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可得護著我,姐。”

“放心。”娜仁拍著胸脯,掌心的薄繭蹭得楊玉環胳膊發癢,“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歇了,一陣風卷著幾片梧桐葉掠過窗欞,像是在為這場隱秘的謀劃,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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