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自朱溫滅唐建梁,定都於此,便成了天下權力漩渦的中心。城郭巍峨,宮闕連綿,市井間的喧囂與宮廷深處的陰鷙交織,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威嚴。
郢王府後院,一處隱蔽的密室之內,燭火跳動,映照出朱友珪扭曲的麵龐。他赤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青筋暴起,周身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正是玄冥教的鎮教神功——九幽玄天神功。他雙目緊閉,牙關緊咬,臉上滿是猙獰與偏執,仿佛要將全身精血都灌注到功法運轉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股黑氣被他強行納入丹田,朱友珪猛地睜眼,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可下一秒,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身體竟在不受控製地縮小!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骨骼不斷收縮,身上寬鬆的衣袍滑落下來,最後,他竟變成了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孩童模樣!
“我的身體,怎麼會這樣?”朱友珪顫抖著伸出稚嫩的雙手,聲音因震驚而變得尖細,“是九幽玄天神功!一定是功法有問題!不行,我要去找降臣問個明白!”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小小的身影踉蹌著衝出密室,不顧侍衛詫異的目光,朝著玄冥教總舵的方向狂奔而去。
玄冥教總舵,陰森的大殿內燭火搖曳,四大屍祖圍坐在一起。降臣一襲紫衣,妝容豔麗,手中把玩著自己紅發絲,對螢勾慵懶地說道:“看吧,這汴州的日子實在無趣,等這邊的事了了,我還是回我的玄都塢自在。”
螢勾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那我也跟著你去玄都塢,你總不會把我趕走?”
降臣眼波流轉,輕笑一聲:“怎麼會呢~螢勾妹妹肯來,我求之不得。”
一旁的侯卿身著青衫,手持折扇,慢悠悠地開口:“我打算去蜀中一帶遊曆。”
這話一出,降臣與螢勾齊齊轉頭看來,螢勾率先問道:“蜀中?你去乾啥子?那邊山高水遠的,有啥好玩的?”
侯卿將折扇“唰”地合上,無奈地歎了口氣:“阿姐,天天在汴州待著,悶都悶死了,出去轉轉總好過在這兒虛度光陰。”
螢勾眼神一凝,盯著侯卿問道:“那小焊魃呢?你把他一個人留下?”
侯卿轉頭看向站在身旁,身高剛到自己腰際的小焊魃,思索片刻後說道:“我帶他一起去,路上也能有個伴。”
降臣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正欲開口,一道急促的聲音突然傳來:“降臣屍祖!”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孩童模樣的身影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降臣起初以為是哪家頑童誤闖,待看清那張熟悉的臉,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波瀾——竟是冥帝朱友珪!她心中了然,看來朱友珪修煉九幽玄天神功,終究還是失敗了。
但她麵上依舊帶著笑意,語氣平淡地開口:“原來是冥帝啊~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玄冥教總舵?”
朱友珪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小小的身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他指著自己的身體質問道:“降臣屍祖,可否給本帝解釋一下,本帝練了那九幽玄天神功,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降臣掩唇輕笑,語氣帶著幾分無辜:“冥帝啊~此事我也不知。這功法當初還是我找你來翻譯的,你兄長鬼王練了也沒出事,怎麼偏偏你就出了岔子?”
“可本帝就是出了事!”朱友珪怒聲喊道,眼中滿是不甘。
降臣故作思索狀,片刻後才慢悠悠地說道:“哦,可能是版本不同吧。我後來又改良了一版,忘了告訴你。”
朱友珪聞言,氣得渾身發抖:“那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本帝!”
降臣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
“你!”朱友珪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降臣,胸口劇烈起伏。
降臣卻不再理會他的憤怒,緩緩開口:“對了,冥帝,我們四大屍祖打算出去遊曆,這玄冥教的事,你就自己多費心吧。
聽到降臣的話,螢勾、侯卿與旱魃三人皆是默契地點了點頭。螢勾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動作乾脆利落;侯卿則輕輕拍了拍焊魃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小焊魃懵懂地眨了眨眼,緊緊跟在他身後;降臣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模樣,緩緩起身,手中的紅發絲也不在玩了,仿佛早已對接下來的行程胸有成竹。
朱友珪見狀,剛要開口怒斥,那句“你們”才剛到嘴邊,話音未落,四大屍祖便已轉身,毫不留戀地朝著玄冥教總舵外走去。四人步伐從容,沒有絲毫停頓,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大殿門口,隻留下朱友珪一人站在原地,小小的身軀因憤怒而劇烈顫抖。
“豈有此理!”朱友珪怒喝一聲,積壓在心中的怒火與不甘瞬間爆發。他猛地抬起右手,運起體內殘存的玄功內力,一掌狠狠拍向身旁的牆壁。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堅硬的石牆竟被這一掌打得粉碎,碎石飛濺,煙塵彌漫,整個大殿都為之震顫。
朱友珪看著滿地的碎石,感受著體內比之前更為渾厚的內力,臉上的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澀的笑容。他伸出稚嫩的手掌,喃喃自語:“實力倒是提高了一些,可這副孩童模樣,又有何用?”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絕望,空曠的大殿裡,隻剩下他孤獨而渺小的身影,以及滿室未散的煙塵與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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