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渝州城外的山道上,草木蔥蘢,蟲鳴漸起。陸佑劫背著龍泉劍,牽著陸林軒的手快步前行,腳步沉穩卻帶著一絲急促。山間晚風拂過,吹動他額前的發絲,他忽然停下腳步,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淩厲,沉聲喝道:“出來吧,一路跟著,不累嗎?”
話音落下,山道旁的灌木叢一陣晃動,李煥牽著李星雲的手走了出來。李煥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一路追趕耗費了不少體力。陸佑劫轉過身,眉頭微蹙:“不知老者一路尾隨,所為何事?”
李煥上前一步,深深作揖,語氣懇切又帶著幾分無奈:“陸大俠,老朽鬥膽,希望您能收下星雲。如今玄冥教追兵未散,我年事已高,實在無法再護他周全了。”
“李煥,你說什麼?”李星雲聞言,小臉瞬間漲紅,滿眼震驚地抓住李煥的衣袖,眼眶微微泛紅,“為什麼要把我交給彆人?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李煥蹲下身,輕輕撫摸著李星雲的頭,眼中滿是疼惜與不舍:“傻孩子,我怎麼會走。隻是你需要更強大的人保護,才能好好活下去。”他抬頭看向陸佑劫,語氣帶著懇求,“陸大俠,求您成全。”
陸佑劫搖了搖頭,語氣帶著歉意:“抱歉,我近日身負要事,實在無暇顧及他人。”
“撲通”一聲,李煥突然雙膝跪地,對著陸佑劫重重磕了一個頭,額頭磕在青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陸大俠,求您發發慈悲,幫幫我家星雲!”
“李煥,你快起來!咱們不求他!”李星雲急忙伸手去扶,眼眶裡的淚水終是忍不住滾落下來。
陸佑劫看著跪地不起的李煥,神色微動,卻依舊沒有鬆口。李煥咬了咬牙,站起身,對著陸佑劫拱手:“陸大俠,可否借一步說話?此事關乎重大,隻能與您單獨相告。”
陸佑劫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隨李煥走到一旁的巨石後。“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李煥突然收斂了所有情緒,神色變得無比嚴肅,聲音壓低卻字字清晰:“陸佑劫,天罡三十六尉,天損星,不良人的身份,沒說錯吧?”
陸佑劫眼神一凜,周身氣息驟然緊繃:“你調查我?難道是為了龍泉劍?”
“非也。”李煥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龍紋玉佩,雙手捧著遞到陸佑劫麵前,“老朽曾是昭宗皇帝身邊的宦官。當年朱溫弑君,血洗宮闈,我受陛下臨終囑托,帶著皇子李星雲逃出長安,隱姓埋名至今。他,是大唐最後的希望啊!”
陸佑劫看著玉佩上的龍紋,又看向不遠處懵懂的李星雲,眼中閃過震驚與鄭重。他沉默良久,緩緩點頭:“既然是先帝遺孤,這忙,我幫了。”
“多謝陸大俠!多謝陸大俠!”李煥激動得聲音顫抖,連連作揖。
李星雲見兩人說完,急忙跑過來拉著李煥的手:“李煥,咱們可以走了吧?”
李煥卻按住他的肩膀,鄭重說道:“星雲,快,給陸大俠磕頭拜師。從今往後,他就是你的師父,要好好聽師父的話。”
“拜師?”李星雲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我不要,我隻要跟著你!”
“聽話!”李煥語氣堅定,眼中滿是不容置疑。李星雲看著李煥決絕的眼神,又看了看陸佑劫,最終還是咬了咬嘴唇,緩緩屈膝,準備下跪。
就在此時,“咻咻咻”的破空聲驟然響起,數十支淬了黑芒的暗箭從山道兩側的密林裡射出,直取幾人要害!陸佑劫反應極快,一把將陸林軒攬入懷中,腳尖點地,身形如鬼魅般閃過箭雨。
“小心!”李煥見狀,毫不猶豫地將李星雲推到身後,自己卻來不及躲閃,數支暗箭狠狠刺入他的後背。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粗布衣衫,他踉蹌著倒在地上,艱難地看向李星雲,嘴唇微動:“星……星雲……好好……活下去……”話音未落,便頭一歪,沒了氣息。
“李煥!”李星雲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想要衝過去,卻被陸佑劫死死按住。
陸佑劫眼神冰冷地望向密林深處,沉聲道:“黑白無常,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
兩道身影緩緩走出,一人身著黑衣,頭戴黑帽,麵容陰柔;一人身著白衣,頭戴白帽,容顏嬌媚,正是常昊靈與常宣靈。常昊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陸大俠果然好眼力。識相的,就把龍泉劍交出來,無常今日便饒你們不死。”
“休想!”陸佑劫冷哼一聲,將陸林軒護在身後,周身內力湧動,衣衫無風自動。
常昊靈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話音落下,他身形驟閃,一掌帶著刺骨的屍毒,直拍陸佑劫麵門。陸佑劫不敢大意,揮掌相迎,兩人掌風交錯,勁氣四溢,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山間樹木被勁氣掃過,枝葉紛飛。
常宣靈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趁陸佑劫與常昊靈纏鬥之際,身形如電,突然朝著一旁的陸林軒掠去,一把扣住她的脖頸,將她拉到身前,對著陸佑劫冷笑道:“陸大俠,看看這是誰?不想她死,就束手就擒!”
陸佑劫餘光瞥見女兒被擒,心神一亂,招式頓時出現破綻。常昊靈抓住機會,一掌狠狠印在他的胸口。陸佑劫悶哼一聲,口吐鮮血,踉蹌著後退幾步,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卻因女兒被製,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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