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九錫為頂,未有十錫之數。
諸葛亮用自己態度表達了北伐的決心。
李嚴也震驚的看著諸葛亮。
那一刻,兩人不再是互相扶持的同僚,也終於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諸葛亮不再讓李嚴參與北伐諸事,隻讓他分管後勤,自己全力參與北伐。
於是,身著黑袍的文官之首開始統領軍隊,實施北伐大計。
身著紅袍的武官之首,卻開始協管諸郡,督辦糧草。
而直到這時,諸葛亮基於對先帝的信任,還是抱著一絲幻想。
他覺得,李嚴並非愚人,也並非不忠之士,他終究會理解我的做法。
也終究會想明白,興漢之大業,始終為他保留著一席之地。
到那時,他一定會來找我,再與我共赴艱難,續寫興漢宏業。
那是他四出岐山,與司馬懿對弈鹵城。
諸葛亮麵對十倍於己的敵軍,瀟灑的鋪開陣勢,欲與司馬懿於平原一決雌雄。
司馬懿慫了,高掛免戰牌,數十萬大軍龜縮於鹵城不敢出城一步。
試圖以諸葛亮糧草不便之利,逼其撤軍。
他猜得不錯,諸葛亮的軍糧不夠了。
大軍沒了軍糧,便如猛禽折翼,縱有萬般謀略,也難施展。
諸葛亮卻隔空掛餌,誘軍出城,又在魏軍的眼皮子底下搶收了魏軍的秋稻。
再率兵折返,又斬司馬懿精甲三千。
那一戰,他奇謀迭出,揮灑自如,把指揮的藝術玩到了極致。
然而,最終,還是敗了。
但他不是敗給了司馬懿。
奪敵糧草終有竟時,自己的糧草卻遲遲未到。
即便是木牛流馬也未能補足接下來的糧草短缺。
好容易,新一波糧草到了,諸葛亮抓著混雜著麥麩的劣質糧草卻麵如死灰。
有人在糧草上動了手腳。
是李嚴。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退,唯一能做的隻是在退兵之時,帶走了曹魏的車騎將軍張合。
諸葛亮回成都之後,真想直接殺了李嚴。
而此時的李嚴,似乎也終於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嚴重。
他第一次跪在諸葛亮的麵前,請求一死。
諸葛亮惱恨的看著他,立刻就要下令!
然而,他終究想到了劉備的臨終所托。
他知道,先帝不會輕易看錯一個人。
他看了看李嚴那雙絕望而悔恨的眼睛。
諸葛亮終於還是心軟了。
他罷黜了李嚴的官職,將其投入牢中,後又貶為平民。
而後,繼續全心全力北上伐曹。
終於,六出祁山之時,他打到了五丈原。
五丈原,已離長安不遠!
隻要過了陳倉,就可以揮師而入扶風,威逼長安。
可那時,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他的頭發已經花白,胡須已經稀疏,嘴唇也變得蒼白,無一絲血色。
他甚至連獨立行走都成了渴望之事。
他靜靜地坐在崖邊,看著長安的方向,迎著五丈原的風,手中的羽扇已然許久未曾揮動。
他知道,自己終究到了告彆的時候。
他想到先帝,想到死去的文武群臣,又想到叫自己相父的小皇帝……
不,他不小了!
可為何,我還當他是小孩子?
諸葛亮渾濁的淚水流出了眼眶。
複克中原,還於舊都……
亮做不到了,也看不到了……
主公,再不能臨陣討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