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為使,通聯兩地。
劉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願歸附曹公,唯有三請,一請乃允我益州之主,留我州牧之奉。
二請乃善待我益州之官將。
三請不可戕害益州之民。
若如此,丞相之軍,儘可入益州之地。”
孟達據實告訴曹操。
曹操聞言大喜:“看看,這劉季玉果然善良純厚之輩,相比之下,那劉玄德詭詐多端甚矣!”
雖似誇讚劉璋,但言談之間似多有嘲弄。
於是,儘數應允,並命孟達轉達消息。
約定兩軍於綿竹會盟。
這消息傳至成都,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有人感慨曹操兵力之強,竟能得渡陰平之地。
有人感慨劉璋暗弱,竟不做半點防守。
還有人擔心劉璋此去,會不會被曹操暗害。
但既是主公自己的決定,大家也都沒說什麼。
畢竟曹操亦有舉賢之名,一旦入主益州,大家加官進爵也是再正常不過。
也就很少有人再為劉璋考慮。
但劉璋也沒有傻到底。
他欲攜次子劉闡去赴宴,乃留其長子劉循於成都府。
並囑咐道:
“為父若安然返營,當遣汝弟質於曹營,附曹之策可成;若為曹賊所害,汝便為益州之主,當整軍拒敵,勿使曹兵踏入成都,荼毒我治下黎民。”
劉循年輕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忠勇。
“父親,何不我去?”
劉璋擺擺手:“汝熟諳韜略,勝汝弟一籌,留駐於此,或可使曹操有所忌憚。”
劉循尤為不舍:“父親,既恐曹操有詐,何必非去?”
劉璋歎了一口氣:“曹操已據天下九州,兵強馬壯,實非我所能敵!吾歸附於彼,乃為益州黎庶計也。況且,曹操已許吾仍領益州牧之職,食其俸祿。他是當朝丞相,斷不會食言也。”
劉循又勸道:“既如此,何不與玄德公共敵曹操?孩兒亦聞,劉琰雖死因有異,但對劉琦公子甚為寬待。”
劉璋無奈搖頭:“孟德地廣,若得益州,必還許都理事,益州仍當委於吾。玄德地狹,若據成都,必以其為重鎮,吾於益州恐難舒展也。”
劉循長歎,隻得肅容一揖,謂王累道:“公乃忠勇國士,望保父親周全。”
王累神色篤定,亦撫慰道:“毋憂,某必隨侍主公身側,斷不使彼受辱於人。”
這時,黃權又步入堂中。
劉璋見其門牙失落,竟覺滑稽,清了清嗓子:“你還來此做何?”
黃權喉頭哽咽一聲:“主公,在下還是擔心,此行或有危險。”
劉璋搖頭冷哼:“吾此行會曹,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唯為益州百姓耳。汝毋庸多言。”
“可……可否與劉備結盟。”
黃權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不怎麼會繞彎彎。
他沉思了兩天兩宿,終於覺得結盟劉備比結盟曹操更安全一些。
但他說的話,劉璋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
今聞此言,不免揶揄:
“你不是常言,劉備偽如豺狼,覬覦我益州多時也,今怎為他說話?莫非,收了劉備許多好處?”
黃權整理一下情緒,朗聲道:“某忠心可鑒,絕無他意!隻謂狼雖狡黠,尚可羈縻,不至命絕;若觸怒猛虎,恐將骨殖儘失矣!”
“汝此言,乃害主公也!”
王累雙指一指,冷哼一聲:“曹公奉天子以令不臣,名正言順!昔袁術僭逆,曹公滅之;呂布跋扈,曹公擒之;袁紹勢大,曹公破之。凡歸附者,皆得保全爵祿,如張繡、劉曄之屬,俱享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