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羅奎拔出自己的長刀,猛地轉身衝向了叛軍。刀鋒如光,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劈向敵軍。羅奎的身影仿佛與戰場融為一體,他揮舞長刀,衝向傅恒的主力陣營。他的每一刀都帶走一個敵人的生命,刀光如電,氣吞萬裡。
“殺——”羅奎怒吼一聲,拚儘全力突破敵陣,擋住了追擊的叛軍,將大部分敵兵吸引了過去。
“快走!”羅奎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武陽,眼中滿是決絕,“少爺,我會為你們開路的,去吧!”
武陽渾身一震,幾乎要衝回去,但孫崖卻猛地拉住了他。“你現在衝過去,什麼都做不到。我們必須快點回城,否則羅奎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眼看著羅奎的身影漸行漸遠,武陽的眼中滿是淚水,痛苦與愧疚交織在一起。他轉身咬緊牙關,帶領著孫崖和涪江的殘兵敗將,快速退回城中。
“快!快!”孫崖大聲喊道,“所有人,快退入城中!”
涪江的城門在眾人麵前緩緩關閉,武陽回頭望了一眼戰場,隻見羅奎依舊在刀光中拚殺,直至被無數敵兵圍攻,身影漸漸消失在敵陣之中。
“羅叔……”武陽的眼中淚水湧出,心如刀絞。
城門最終重重關上,所有人氣喘籲籲地撲進了城中。涪江守軍已經所剩無幾,傷亡慘重,而傅恒的叛軍,幾乎就在城外盤踞,準備發動最後的攻擊。
“傅恒……”孫崖低聲道,“他準備徹底摧毀涪江了。”
“是的。”武陽的聲音沙啞。
而在城外,傅恒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涪江城上,他緩緩抬起手,武陽一行人隻見傅恒手中提起的正是羅奎的人頭,麵色極為得意道:“傳令收兵,明日,發起最後的進攻,拿下涪江,到時候無論男女老幼全部屠殺!”
夜幕降臨,戰鬥暫時停歇,涪江城內的氣氛愈發沉重,仿佛整個城市都在等待著明日即將到來的毀滅之戰,城牆上的守軍皆是麵露哀色,經過白天一戰,涪江兩千守軍隻剩一千左右,而傅恒率領的叛軍雖說折損兩千多,但是仍然還有五千之眾,所有人都在擔心明日叛軍會破城而入,大肆掠殺。
此時的武陽呆呆地坐在城牆上,眼神已經變得渙散麻木,短短幾日自己實在是經曆的太多,父親和羅奎的戰死,武安家人和百姓的遭遇,讓還年少的武陽心裡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複仇的欲望之火也在熊熊燃燒,同時內心也在質問為何朝廷的支援為何久久不來?
孫崖站在城樓之上,雙眼望向遠方,看見遠處叛軍的軍營響徹歡呼聲,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憂慮。他知道,若是援軍不能及時抵達,那麼明日一戰,涪江城必破無疑。
夜風呼嘯,吹亂了他的發絲,也吹亂了他的思緒。他的雙手緊緊攥著城牆的磚石,掌心已經滲出冷汗。就在這時,一名滿身塵土的信使騎著一匹瘦馬急匆匆地奔入城中,翻身落地,踉蹌著衝向孫崖。
“孫大人!”信使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寫滿疲憊與焦急,“屬下……屬下剛將求援信送至雒城,可是……”
孫崖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信使,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急切問道:“如何?援軍何時能到?!”
信使臉色一沉,猶豫片刻,最終低聲道:“大將軍陳先童攔住了小人,不允許小人入宮覲見蜀王。大將軍說區區叛軍不足為懼,讓涪江堅守三日,叛軍自然會退去……”
此言一出,孫崖整個人如遭雷擊,眼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瞬間熄滅。他的身體猛地一晃,幾乎站立不穩,整個人失魂落魄般地連連後退幾步,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武陽站在一旁,原本心中也對援軍抱有一絲希望,此刻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火冒三丈,怒火直衝腦門。他猛地衝上前,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領,雙目赤紅,咆哮道:“那陳先童是不是瘋了?!什麼叫‘區區叛軍’?潘峰和傅恒集結的三萬叛軍,血洗了武安縣,如今傅恒的八千大軍又已然兵臨城下,涪江城不過兩千守軍,如何堅守三日?!”
信使低垂著頭,眼中滿是愧疚,哽咽著說道:“小的已經竭力相勸,可陳大將軍根本聽不進去……他甚至讓我們回來說,蜀王事務繁忙,不會為了區區一座涪江縣城勞師動眾……”
“荒唐!可惡!”武陽怒不可遏,一拳狠狠地砸在牆上,拳頭瞬間滲出了鮮血,他卻毫無知覺,怒吼道,“蜀王?嗬!如此昏庸無能之輩,怎配為王!還有若是我去報信必定一刀劈了這個陳先童!”
孫崖猛地回神,聽到武陽這番話,臉色頓時一變,連忙上前捂住武陽的嘴巴,低聲喝道:“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可是謀逆之言,若是被人聽去,我們全都要掉腦袋!”
武陽怒目圓睜,喘著粗氣,狠狠地甩開孫崖的手,眼中儘是憤怒與不甘:“孫大人,你我都清楚,這根本不是亂言,而是事實!涪江已到生死存亡之際,援軍不來,城破之日,我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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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崖沉默了,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望著天際,黑夜籠罩著大地,仿佛是一張吞噬一切的巨口。半晌,他深深歎了口氣,聲音低沉而苦澀:“援軍既然無望,那我們……隻有自救了。”
“自救?”武陽眉頭一皺,看向孫崖,“孫大人有何計策?”
孫崖的目光透出一絲決然,他緩緩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若是繼續死守,明日城破之時,不僅我們會死,城中的百姓也會被屠殺殆儘。我決定——連夜撤離所有百姓和士兵,給傅恒他們留下一座空城。”
武陽聞言,猛然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撤退?我們放棄這座城?”
孫崖沉痛地點頭:“是的,這已經是我們唯一的活路。我們必須趁夜色掩護,帶著所有能走的百姓和士兵,悄悄撤離涪江。傅恒明日攻城,若發現城中空無一人,必定會憤怒,但他終究無法得逞。”
武陽沉默了,他的拳頭緊握,骨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