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君目光如水,深深地看著武陽,緩緩說道:
“首先,你要明白,在這個時代,身為一名武者,力量固然重要,但眼界和智慧,更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而你,武陽,若想活下去,若想脫身而出,就必須學會如何結束這場黨爭。”
武陽愣住了。他原以為長信君召見自己,是為了談及楚烈國的黨爭,甚至可能讓他在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對立中選邊站隊。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長信君竟然想要讓自己來結束這場黨爭?!
“結束黨爭?”武陽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幾分震驚與疑惑。他眉頭緊鎖,目光凝重地看向長信君,仿佛想要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玩笑的成分,然而長信君的神色依舊平靜,眼底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
“長信君,這……恐怕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大統領能做到的事情吧?”他語氣複雜,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笑意。
他不過是一個從劉蜀武安縣走出來的青年,縱然這一路經曆諸多風波,如今能被長信君召見,已是意料之外之事。如今長信君竟然提出要他去結束黨爭,這未免也太過驚世駭俗了。
長信君淡然一笑,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後才緩緩道:“武陽,你錯了。並不是讓你去結束黨爭,而是你已經身在其中,甚至你就是棋盤上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武陽心頭猛地一跳,手指微微收緊,喉嚨有些乾澀。他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孫崖,發現孫崖的臉色並沒有絲毫驚訝,仿佛早已知曉此事。
“我?”武陽再次重複了一遍,嗓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長信君輕輕點頭,神色自若地說道:“武陽,你可曾想過,楚烈國的未來,究竟該是什麼樣的?”
武陽聞言,沉思片刻,斟酌著言辭說道:“楚烈國如今國力強盛,若能解決內耗,自然可以成為天下最強的諸侯國。”
長信君聞言,輕輕叩了叩桌麵,微微一笑,語氣卻忽然變得淩厲:
“錯!”
武陽被這一聲震得一怔,他看向長信君,眼神中帶著疑惑。
長信君眸光深邃,緩緩道:“楚烈國,不該滿足於隻是一個強大的諸侯國。”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著武陽,字字鏗鏘地說道:“楚烈國,應當問鼎天下!”
武陽的心猛然一震,呼吸微微急促,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問鼎……天下?”武陽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害怕,而是因為這一番話的分量實在太過沉重。
長信君緩緩起身,負手踱步至窗前,望著遠處的青山綠水,聲音悠遠而深沉。
“武陽,你以為乾元皇朝還能支撐多久?”
武陽一時語塞,他當然知道乾元皇朝如今已是風雨飄搖,各地諸侯割據,朝堂內部腐敗不堪,但他從未真正想過,乾元皇朝會有覆滅的一天。
長信君見他沉默,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乾元皇朝早已失去往日的威嚴,天子無能,朝臣貪婪,朝政腐朽。各地諸侯表麵上仍然尊奉皇朝,但實際上都在暗自積蓄力量,伺機而動。”
武陽心中微微一顫。他這一路走來,見過邊境的混亂,見過官場的黑暗,也見過戰場上的腥風血雨。他當然知道乾元皇朝的統治早已千瘡百孔,但他依舊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敢如此直白地說出“問鼎天下”這四個字。
長信君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武陽,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而楚烈國,是當今天下最有希望推翻乾元皇朝的國家之一。”
武陽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長信君絕不會無的放矢,他敢說出這番話,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武陽沉聲問道:“可是,楚烈王呢?二公子、三公子呢?他們難道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長信君聽到這個問題,輕輕一歎,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他們?”長信君緩緩搖頭,“他們的眼界,終究還是太小了。”
武陽微微皺眉。
“楚烈王,二公子熊亮,三公子熊炎,他們都隻想著如何坐穩楚烈國大王的位置,他們以為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內部人,卻從未真正意識到,這個天下,早已不再屬於乾元皇朝。”
長信君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他們對乾元皇朝依舊禮遇有加,依舊奉天子為尊,可他們可曾想過,若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乾元皇朝依舊腐朽,他們又能如何?他們難道甘願一輩子隻做一個強大的諸侯,而不是成為天下共主?”
武陽的心跳加快,他隱隱明白了長信君的意思。
“所以……”他低聲道,“長信君您的意思是,您想要推翻乾元皇朝?”
長信君笑了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武陽,我不在乎王位還是天子之位,我真正想做的,是穩固楚烈國的江山。讓楚烈國真正擺脫乾元皇朝的桎梏,成為天下的主宰。”
武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抬起頭,直視著長信君的眼睛,低聲問道:“這……是您的雄心?”
長信君目光如炬,緩緩點頭。
武陽沉默了,他心中波濤翻湧,久久不能平息。他本以為自己隻是一介武夫,最多在這場黨爭中謀得一線生機,卻不曾想,自己竟然被卷入了一個關乎天下大勢的驚天棋局。
此刻,他終於明白,長信君召見自己,不是為了讓他站隊,而是要讓他做出真正的抉擇——究竟是成為權力鬥爭中的一枚棋子,還是成為執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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