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兵臨城下_亂世梟雄,從縣令之子到帝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5章 兵臨城下(1 / 2)

玄秦鐵騎的洪流,裹挾著踏碎山河的轟鳴,終於抵達了梓州城下。那連綿不絕、如同黑色潮水般的營帳,在距離梓州北城牆約五裡外的開闊原野上鋪展開來,吞噬了暮春時節最後一點可憐的綠意。營盤依著地勢起伏,壁壘森嚴,刁鬥林立,黑底血鷹旗在強勁的北風中狂舞,發出獵獵的咆哮,如同無數窺伺著獵物的凶禽。

中軍大帳,宛如一座矗立在黑色海洋中心的鋼鐵孤島。帳內空間巨大,地麵鋪著厚實的熊皮,隔絕了地底的寒意。巨大的青銅燈樹矗立四角,手臂粗的牛油蠟燭燃燒著,將帳內照得亮如白晝,卻也投下無數搖曳晃動的、如同鬼魅般猙獰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皮革、鐵鏽、汗水和一種若有若無的血腥混合的氣息,那是屬於征服者營帳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樊天並未端坐於主位那張鋪著完整虎皮的寬大帥椅。他如同一尊移動的鐵塔,矗立在巨大的牛皮地圖前。地圖幾乎覆蓋了整麵帳壁,山川河流,城池關隘,皆用不同顏色的顏料細致標注。他那覆蓋著玄黑重甲的手指,粗糲而布滿老繭,此刻正穩穩地點在代表梓州的那個墨點上。指尖之下,仿佛能感受到那座城池冰冷的、負隅頑抗的脈搏。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在地圖上緩緩移動,從梓州向西,掠過代表涪水的蜿蜒藍線,最終定格在另一個稍小的墨點上——西州。梓州與西州,如同古涪郡這隻巨獸的兩隻犄角,一北一南,扼守著通往劉蜀腹地的咽喉。尤其是西州,它雖不如梓州城高池深,卻是涪水上遊的重要渡口和糧道樞紐。拿下西州,便可溯涪水而上,威脅梓州側翼,甚至截斷其與後方劉蜀殘存力量的聯係。

帳內並非隻有樊天一人。幾位玄秦核心將領按軍職高低肅立兩側,人人甲胄鮮明,神情肅殺。燭火在他們冰冷的麵甲和肩吞上跳躍,反射出幽冷的金屬光澤。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隻有牛油蠟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細微劈啪聲,以及帳外隱約傳來的刁鬥聲和戰馬嘶鳴。

“梓州……”樊天的聲音低沉,如同悶雷在厚重的雲層中滾動,打破了帳內的死寂。他並未回頭,目光依舊鎖在地圖上,“城堅,守將衛鐘,也算是個硬骨頭。武陽那小兒,將靖亂軍主力儘屯於此,擺明了要在此地與我等一決雌雄。”

他的手指猛地向西一劃,重重落在“西州”之上!

“然,欲破古涪,必斷其雙角!梓州正麵強攻,即便拿下,也必是屍山血海,曠日持久。”他緩緩轉過身,玄甲隨著動作發出沉悶的摩擦聲,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掃過帳中諸將,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冰冷自信,“武陽小兒,不過仗著幾分血氣之勇,糾集了些許劉蜀烏合之眾,再加些臨時招募的鄉勇,滿打滿算,六七萬人馬!竟敢妄想以梓州一城,硬撼我玄秦天兵?可笑!”

帳中諸將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輕蔑的冷笑。六七萬雜牌軍?在他們這些縱橫天下、所向披靡的玄秦鐵騎眼中,無異於待宰的羔羊。

樊天的嘴角也勾起一絲殘酷的弧度:“他不是要固守梓州嗎?那本帥,就讓他顧頭,顧不了尾!”他的聲音陡然轉厲,帶著金鐵交鳴般的決斷,“左衛將軍,呼延灼!”

“末將在!”一名身材異常魁梧、如同人熊般的黑甲戰將踏前一步,聲若洪鐘。他麵如鍋底,虯髯戟張,正是樊天麾下以勇猛暴烈著稱的悍將呼延灼。

“命你引本部兩萬精騎,再撥給你三萬步卒!”樊天的目光銳利如刀,刺在呼延灼臉上,“即刻點兵出發,繞開梓州正麵!沿涪水西岸南下,晝夜兼程,目標——洋城!”他的手指在地圖上迅速移動,劃出一條清晰的弧線,“在洋城,以此為跳板,不必停留,直撲西州!限你二十日內,攻陷西州!我要看到玄秦的血鷹旗,插在西州城頭!”

“末將遵命!”呼延灼眼中爆射出嗜血的光芒,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捶擊胸甲,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震得燭火都為之一晃,“二十日內,必破西州!若不成,提頭來見!”

“好!”樊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目光轉向呼延灼身後兩名同樣剽悍的偏將,“偏將拓跋野、宇文烈!你二人為呼延將軍副將,務必戮力同心,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兩名偏將齊聲應諾,聲震帳頂。

呼延灼三人領命,對著樊天躬身一禮,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營帳,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葉鏗鏘聲迅速遠去,帶著一股迫不及待要去撕碎獵物的凶悍氣息。

帳內短暫的肅靜被打破。樊天麾下另一名心腹大將,中軍副帥赫連勃勃,一個麵容精悍、留著兩撇鼠須的中年將領,撫掌笑道:“大帥此計甚妙!分兵擊其必救!那武陽小兒,龜縮在梓州城內,自以為得計。待他驚覺西州烽火衝天,後路被斷,糧道被抄,必定方寸大亂,首尾難顧!屆時我大軍再猛攻梓州,內外交困之下,破城隻在旦夕之間!恐怕他那六七萬烏合之眾,看到我玄秦鐵騎的鋒芒,未等接戰,膽氣便已先喪儘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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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勃勃的笑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得意。帳中其他將領也紛紛附和,發出陣陣粗豪的哄笑。馬背上的征服者們,早已習慣了用敵人的恐懼和鮮血來裝點自己的榮耀。在他們看來,劉蜀的所謂抵抗,不過是螳臂當車,尤其是麵對一個名不見經傳、靠“靖亂”起家的年輕將領武陽。

“區區縣令之子,僥幸逃得性命,在楚烈國做了幾年喪家之犬,便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什麼靖亂軍?一群烏合之眾!也配與我玄秦鐵騎爭鋒?”

“待破了梓州,定要將那武陽小兒生擒,剝皮抽筋,懸於轅門之上,以儆效尤!”

肆意的嘲笑聲在寬敞的營帳內回蕩,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勝利的篤定和對敵人的極度輕蔑。燭火在笑聲中搖曳,將將領們臉上那種征服者特有的、近乎殘忍的興奮映照得更加清晰。

樊天聽著部下的狂言與笑聲,臉上依舊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冰冷的弧度。他並未出言喝止,也未加入這場輕蔑的狂歡。他隻是靜靜地走回主位,並未坐下,而是拿起案幾上一塊柔軟的麂皮,開始緩緩擦拭他那柄從不離身的暗紅色長刀。刀身古樸,刃口密布著細小的崩裂缺口,在燭光下並不耀眼,反而沉澱著一種洗刷不儘的暗紅,那是無數亡魂浸染的顏色。他的動作專注而沉穩,粗糲的手指拂過冰冷的刀鋒,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肌膚。

就在帳內笑聲稍歇,氣氛稍稍平複之際,帳門處的厚重氈簾被輕輕掀開一道縫隙。一名身著玄色輕甲、身形精乾、麵色沉靜如水的軍官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他並未像呼延灼那般聲勢奪人,腳步輕盈得如同狸貓,徑直走到樊天帥案前約五步處,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卷用火漆密封的細長竹筒。

“大帥,‘夜梟’急報,關於梓州守將武陽的最新密檔。”軍官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瞬間壓過了帳內殘餘的笑語。

“夜梟”二字一出,帳內諸將的笑聲如同被利刃切斷,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知道,“夜梟”是玄秦埋在暗地裡最深、也最致命的一顆釘子,其所傳遞的情報,價值連城,且從未出錯。

樊天擦拭刀鋒的動作微微一頓。他並未抬頭,隻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念。”

“是!”軍官利落地拆開火漆,抽出竹筒內一卷薄如蟬翼的素帛,展開,以一種毫無感情起伏的聲調,清晰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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