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就那麼冷冷地站著,目光如冰刃般掃過癱在地上如同爛泥的尹文和他那些哀嚎的手下,最後落在那唯一一個還能動彈、縮在角落發抖的打手身上。
那漢子被武陽的眼神刺得一激靈,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驚恐地看著武陽。
“去。”武陽再次冷聲道。
那漢子如蒙大赦,哪裡還敢停留,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擠出人群,朝著縣衙的方向沒命地狂奔而去。
茶鋪老板急得直跺腳,聲音都帶了哭腔。
“少俠!糊塗啊!你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趁現在趕緊走還來得及!”
武陽隻是微微搖頭,彎腰從地上扶起一張歪倒的凳子,從容地坐了下來,甚至拿起桌上一個還算完好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透的粗茶。
他就那麼靜靜地喝著,仿佛在等一位尋常的客人,而不是掌控一縣刑獄的縣丞。
周圍死寂一片,隻有地上傷者的呻吟和遠處人群壓抑的議論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半柱香的時間在壓抑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街口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甲胄摩擦的金屬鏗鏘聲。
人群像被無形的刀劈開,驚慌失措地向兩邊退散。
隻見幾十名手持水火棍和腰刀的衙役、官兵氣勢洶洶地湧了過來,簇擁著中間一個穿著青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人。
那人正是同會縣縣丞——王策。
他臉色陰沉,官威十足,目光銳利地掃過一片狼藉的現場和地上哀嚎的尹家打手,最後定格在端坐喝茶的武陽和旁邊瑟瑟發抖的茶鋪老板父女身上。
尹文看到王策,如同見了救星,掙紮著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王策的目光掠過尹文的慘狀,眉頭狠狠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他並未認出眼前這個穿著粗布衣衫、麵容冷峻的年輕人就是當初提拔自己的武陽——武陽為了暗中查訪,特意做了些喬裝,麵容顯得更粗糲些。
“剛才是誰?敢在鬨市行凶傷人,藐視王法?!”
王策的聲音帶著官腔特有的威嚴和壓迫感,目光如電射向武陽。
武陽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目光平靜地與王策對視,沒有絲毫閃躲。
“是我。”
“哦?”王策上下打量著武陽,眼中帶著審視和輕蔑。
“為何傷人?”
“此人,”武陽指向地上爛泥般的尹文,聲音清晰冷冽。
“光天化日之下,無故毆打這位老丈,更欲強搶其女。我路見不平,出手阻止。至於這些打手,是他們先動手圍攻於我,我被迫自衛。”
王策臉色瞬間更沉,眼神銳利地逼視武陽。
“你說是尹主管強搶民女?可有證據?人證何在?”
他的目光帶著威脅,掃過茶鋪老板和他的女兒。
老板和那姑娘在王策的目光下,嚇得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拚命搖頭又點頭,驚恐到了極點。
武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冷笑一聲。
“證據?滿街百姓皆是見證!王縣丞何不問問他們?”
他環視四周,人群卻在他目光掃來時紛紛低下頭,噤若寒蟬。
王策嗤笑一聲,官袍一甩。
“哼!刁民之言,豈可輕信?尹主管乃本縣漆業開發之棟梁,人品貴重,豈會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分明是你這刁民,無故尋釁滋事,打傷尹主管及眾人,破壞同會縣商賈秩序,罪大惡極!來人!”
他猛地提高了聲調,手指武陽。
“將此狂徒給我拿下!”
“是!”
周圍的官兵衙役齊聲應和,立刻就有四五人凶神惡煞地撲向武陽。
“慢著!”
武陽一聲斷喝,聲震當場,竟讓那幾個撲上來的官兵動作一滯。他盯著王策,眼神銳利如刀鋒。
“王縣丞!你耳朵聾了嗎?還是眼睛瞎了?我說得清清楚楚,是尹文行凶在前!你為何隻拿我,不拿他?!這地上的傷者,你視而不見?這驚恐的百姓,你充耳不聞?這就是你王縣丞的辦案方法?!”
“放肆!”
王策被武陽當眾頂撞,尤其那句“耳朵聾了”、“眼睛瞎了”更是戳中了他的痛處,頓時惱羞成怒,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本官如何辦案,還輪不到你這等目無尊卑的刁民來指手畫腳!尹主管乃本縣功臣,豈容你汙蔑?給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徹底撕下了偽裝。
武陽眼中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嘲諷。
“嗬…看來王縣丞是鐵了心要和這尹文,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了。”
“拿下他!拿下!”王策被徹底激怒,嘶聲咆哮。
撲上來的官兵再無顧忌,刀棍齊下!
武陽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就在刀鋒及體的刹那,他動了!身形如鬼魅般一晃,輕鬆避開劈來的腰刀,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一名官兵持棍的手腕,一擰一送!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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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和慘叫,那官兵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棍子脫手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