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歐陽震雄,深受皇恩,官拜大將軍,肩負守衛京畿重地之責長達十載!在此帝國存亡絕續之非常時刻,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龍皇城陷入無休止的混亂,淪為各方勢力爭奪廝殺的戰場和戰利品!那將是對先帝,對曆史最大的不負責任!”
“因此,在這份盟約之中,必須用最嚴厲的詞句明確規定:龍皇城,將成為一個獨立的、中立的、受所有簽約諸侯共同承認、尊重和保護的特彆區域!它不屬於未來任何一國!任何諸侯國,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侵犯龍皇城之獨立與安寧!”
“我歐陽震雄,以及我麾下十萬效忠於職守的禁軍將士,將繼續留守龍皇城,負起最後的守護之責,確保它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成為唯一的安全港灣,最太平、最秩序的所在!”
“此乃我對先帝,對帝國最後的責任與承諾!亦是我能為這天下做的最後貢獻!”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大義凜然,仿佛自己是什麼力挽狂瀾、忍辱負重的忠臣楷模,在竭力保全帝國最後的體麵和火種。
許多不明真相或被其氣勢所懾的中小諸侯甚至微微動容,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拋出了真正的、足以讓大多數諸侯瘋狂的誘餌。
“至於…龍皇六郡嘛…”
他拖長了聲音,如同釣魚般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看著下方那些瞬間豎起耳朵、眼睛發紅的諸侯,
“既然乾元解體,六郡自然也不再是皇畿之地,理應由天下共議其歸屬。為示公平,也為酬謝諸位國君今日深明大義、共襄此舉,這六郡之地…便可交由天下諸侯,共享之!由諸位共同商議如何劃分治理!”
“共享?如何共享?具體怎麼個分法?”
立刻有性急的諸侯按捺不住,急切地追問出聲,聲音都因激動而有些變調。
“具體如何劃分,可容後再議。或可按各國功績大小、實力強弱,或可按地域遠近、民意所向,或可協商分配,甚至可設立共管之製。”
歐陽震雄顯得很是“大方”和“超脫”,
“總之,我歐陽震雄與龍皇城,在此事上絕不偏袒任何一方,也絕不插手六郡之爭,隻求能保住龍皇城這一方淨土即可。如此安排,諸位國君…可還滿意?”
此言一出,諸侯群中頓時如同炸開了鍋一般,爆發出難以抑製的騷動、嘩然和激烈的竊竊私語!
用放棄龍皇六郡的實際控製權作為誘餌,來換取諸侯們對其獨占龍皇城實則很可能是將其變為歐陽震雄私人王國)的承認,同時拋出六郡這塊巨大無比、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的肥肉,讓諸侯們去爭搶、去撕咬,從而轉移矛盾,甚至誘發諸侯之間的爭鬥,他好穩坐龍皇城,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好一招以退為進,禍水東引!
堪稱毒辣!
巨大的利益當前,許多諸侯的眼睛都紅了,開始瘋狂盤算著自己能從中分到多少好處,地盤能擴大多少,甚至暫時選擇性忽略了歐陽震雄獨占龍皇城的巨大野心和隱患。
畢竟,相比於直接與歐陽震雄這個神將和十萬精銳禁軍硬碰硬爭奪龍皇城,去瓜分那些看似“無主”、防禦相對薄弱的六郡,似乎更容易,風險更小,也顯得更“公平”。
乾元皇朝的文武百官們聽得目瞪口呆,麵如死灰,心如刀絞。
他們眼睜睜看著李高和歐陽震雄這一內一外兩個巨奸,一唱一和,就要將這傳承數百年的偌大帝國的根基徹底肢解、瓜分,卻無一人敢出聲反對。
李高那陰冷如毒蛇的眼神和歐陽震雄那如有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殺氣,如同兩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壓在他們心頭,讓他們隻能將無儘的悲憤和恥辱咽回肚裡,徒留絕望。
然而,在一片騷動、嘩然和貪婪算計的氣氛中,卻有一個人麵色鐵青,眼神冰冷陰鷙得幾乎要凝出實質的寒霜來。
正是晉蒼王。
他心中已是怒火滔天!
好一個歐陽震雄!
好一個過河拆橋、翻臉無情的無恥之賊!
說什麼共享六郡?
這六郡之中,至少有雲州、臨淵二郡與他晉蒼國接壤,土地肥沃,水路通達,是他誌在必得、甚至早已視為囊中之物的地盤!
而且,他晉蒼國通過其王妹歐陽震雄的夫人)這層關係,原本對龍皇城、對歐陽震雄都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和控製欲,甚至有機會間接掌控這帝國中樞!
如今歐陽震雄竟想一腳踢開他,獨吞龍皇城這塊最大的蛋糕,隻拿出六郡來“共享”,把他晉蒼國也當成那些可以隨意打發的普通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