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讓三人瞬間呼吸一滯,隨即,狂喜與無比熾熱的戰意如同火山般在他們眼中噴發!
蘇落率先單膝跪地,抱拳過頂,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卻無比堅定。
“蘇落,謝元帥信重!此戰,屬下必率麾下將士,死死釘在望江城下,縱粉身碎骨,絕不後退一步!若不能使荀仲業深信我軍主力在此,提頭來見!”
項莽緊隨其後,重重跪地,甲葉鏗鏘作響,他猛地一抱拳,聲如洪鐘,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項莽是個粗人,不懂那麼多彎彎繞!但元帥看得起俺,給俺這機會,俺這條命就是元帥的了!打宜秀,俺要第一個衝進去!打望江,俺帶人搶城門!不成功,便成仁!”
韓章同樣單膝跪地,動作乾淨利落,他沒有過多言語,隻是抬起頭,目光如同淬火的寒鐵,直視武陽。
“韓章,願立軍令狀。裡應外合之事,若有差池,甘受軍法!”
三人的反應,徹底點燃了帳內殘存的最後一絲疑慮,也讓其他將領看到了武陽賞罰分明、擢拔人才的決心,士氣為之大振。
“好!要的就是這股氣勢!”
武陽親手將三人一一扶起,
“記住你們的承諾!也記住本帥的承諾!去準備吧,明日拂曉,依計行事!”
“遵命!”
三人齊聲應諾,轉身大步流星走出帥帳,背影中充滿了昂揚的鬥誌和決死的信念。
翌日拂曉,天色未明,深山霧氣彌漫,寒意刺骨。
靖亂軍營地卻早已蘇醒,人銜枚,馬裹蹄,一切都在極致的靜默中有序進行。
四萬將士完成了集結,一股壓抑不住的肅殺之氣彌漫在清冷的空氣中,仿佛一頭即將撲食的猛虎,收斂著爪牙,卻蓄滿了力量。
武陽頂盔貫甲,立於臨時壘起的點將台上,淵渟嶽峙。
諸葛長明站在其身側,羽扇輕搖,目光沉靜如水,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台下,四萬將士鴉雀無聲,目光齊刷刷地聚焦於他們的元帥,等待最終的號令。
沒有冗長的動員,武陽的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全場每一張麵孔,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冰冷而堅定,穿透晨曦。
“弟兄們!生死存亡,在此一戰!目標,望江,宜秀!出發!”
“吼!”
低沉而壓抑的應和聲如同悶雷滾過山穀,帶著決絕的意誌。
大軍隨即分為兩股洪流,悄無聲息卻又迅捷無比地湧出山穀,如同兩條暗流,沒入茫茫山林與濃重的晨霧之中。
一路,由蘇落統領,項莽、韓章及其精心挑選的五百死士亦在其中。
他們人數約五千,卻肩負著佯動主力的重任。
雖儘量保持行軍隊列的靜默,但故意未曾過多處理行軍揚起的塵土,隊伍中旌旗的數量也遠超常規,遠遠望去,煙塵彌漫,旌旗若隱若現,頗具規模。
他們的目標明確——直撲望江縣!
數個時辰的急行軍後,望江縣那高聳的城牆和巍峨的城門樓已然在望,如同盤踞在要道上的巨獸。
蘇落立馬於一處可俯瞰縣城的高坡之上,冷靜地觀察片刻,隨即果斷下令。
“依軍師之計行事!擂鼓!舉旗!前鋒營,壓上去,佯攻北門!弩箭營,三輪齊射,覆蓋城頭,不必追求殺傷,但要聲勢浩大!項莽,帶你的人,在左翼山林多樹旗幟,來回奔跑,揚起更大塵土!韓章,帶你的人,在右翼山穀鼓噪而進,製造伏兵假象!”
“得令!”
瞬間——
“咚!咚!咚!咚!”
沉重而富有節奏的戰鼓聲猛然敲響,如同巨人的心跳,狠狠撞破了曠野的寂靜!
“殺啊!!”
“攻破望江!活捉守將!!”
數千靖亂軍士兵發出震天動地的呐喊,如同決堤的洪流,向著望江縣北門發起了洶湧的佯攻!
雖然核心意圖是佯攻,但攻勢卻做得極其逼真,投入了巨大的表演成本。
密集的箭矢如同飛蝗般掠空而過,大部分故意射偏,但聲勢駭人;
士兵們扛著簡陋的雲梯和撞木,奮力前衝,做出拚死攻城的姿態;
鼓噪聲、呐喊聲、戰鼓聲、號角聲交織在一起,聲傳十數裡,營造出大軍壓境的恐怖氛圍!
城頭上的魏陽守軍最初被這突如其來的“主力”攻擊打懵了片刻,隨即警鐘淒厲長鳴!
士兵們慌亂地衝上城頭,弓弩手倉促向下拋射還擊,滾木礌石也被紛紛推上垛口,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