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在地裡乾活穿這麼豔的顏色,還是個男人。
所以我就多看了兩眼。
三四十歲的模樣,長得倒是平平無奇,留著短發,嘴角邊還有一顆痦子。
我正打量著這男人,老太太突然開口說道:“餓壞了吧?馬上就到了,到家了姥給你燉大鵝。”
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大概幾百米處,有幾間小平房。
像是與世隔絕般孤零零的矗立在那。
幾分鐘後,老太太將三輪車停在大門口。
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敞的外屋地。
靠門的一側,擺放著一個水缸。
水缸旁還放著很多半人來高的罐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醃白菜。
在一片晾曬的玉米旁,有個穿著紅衣服的男人正背對著我在剝玉米粒。
“老二,家裡來戚了!趕緊去挑隻肥實的大鵝宰嘍,咱今兒個整一頓鐵鍋燉大鵝!”
“你再瞅瞅倉房裡,把那土豆子、倭瓜都拿出來幾個,挑大個兒的,對了,咱自己家磨的大碴子也盛一碗出來,到時候一塊兒擱鍋裡烀。”
一進屋,老太太就招呼起來。
那背著我的男人應了身,轉過身來。
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懵了。
這不是我在秋白菜地見到的那男人嗎?
紅衣服,短頭發,臉上還有顆痦子。
見我怔怔的看著這男人,老太太嗬嗬一笑:“這是我家老二,老大在地裡呢。”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雙胞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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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長的也太像了吧,就連臉上那顆痦子長的位置都一樣。
老太太又衝老二擺了擺手,扯著嗓門喊:“老二,你彆瞎忙活了,趕緊麻溜兒地把你大哥叫回來,就說家裡來戚qie)了。”
說完,她扭過身對著我說:“孩子,你隨便坐哈,千萬彆外道,就跟在自個兒家一模一樣。”
“我就去搗鼓點咱自個兒家釀的大醬,這可是鐵鍋燉大鵝的精髓,少了它,這菜可就沒那味兒了!”
我剛想說讓她彆這麼客氣。
誰知道這老太太腿腳賊利索,一拐彎就不見了。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個在院子裡轉起來。
這院子和東北普通人家的院子沒啥區彆。
基本上都掛著一些乾辣椒,乾玉米乾啥的。
要說最特彆的是除了乾辣椒那些,還有一個個巴掌大的紅色紙人。
這些紙人剪的栩栩如生,一個個活靈活現。
就這麼一排排的放在窗戶邊上。
看這樣子像是在曬太陽。
我一個個的看過去。
紙人有男有女,五官並不是畫出來的,而是剪出來的。
但無論男女,這些紙人都一個麵孔,就連表情都一樣。
晃眼看的時候很精致,可是當我真的仔細去看時,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實在是太逼真了。
特彆是當幾十個栩栩如生的紙人露出同一種表情盯著你看的時候。
那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
看著看著,我發現眼前的紙人突然對我笑了下。
那笑容就像是看到了新朋友。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再次定睛看去,發現所有的紙人全都一個表情,沒有任何笑容。
是眼花了嗎?
這時我才發現,除了這些紙人,還有一個紙人被黃紙蓋住了臉。
黃紙上竟然還用紅筆寫著生辰八字。
這是乾什麼?
難不成這些紙人都有自己的身份證?
想到這,我拿起彆的紙人翻過身去看,發現它們背後都用朱砂寫著生辰八字。
從老到小都有。
最大的一個都快七十歲了。
我剛想拿起那個被黃紙蓋住臉的紙人,看看這個紙人和其他紙人是不是不一樣。
誰知道手剛碰到,眼前的玻璃窗上突然出現了一張皺巴巴的臉。
那雙渾濁的眼睛透過窗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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