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下。
那把砍柴刀貼著我的臉砍在了旁邊的樹乾上。
我扭頭一看,好家夥,竟是一條被砍斷腦袋的毒蛇。
蛇雖說沒了腦袋,可蛇身還在瘋狂扭動,緊緊地纏繞著那把砍柴刀。
一隻纖細的手伸了過來,抓住那還在扭動的蛇身,塞進腰上掛著的布袋裡。
蛇頭還被砍柴刀死死釘在樹乾上,嘴巴一張一合,還在尋找攻擊目標。
“彆害怕,蛇已經死了。”
小姑娘朝我伸出手。
我趕忙說了聲謝謝,拉著她的手站起身。
這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長得倒是標致,眼睛水靈靈的,可那張臉一半白得像紙,一半黑得似炭,看著怪嚇人。
身上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布褂子,衣角打著補丁,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粗布褲子。
腰間係著一條麻繩,上麵掛著幾個大小不一的布袋子,鼓鼓囊囊不知裝著啥。
“你讓讓,我把蛇頭取下來!”
說著,她雙手握住砍柴刀的刀柄,用力一抽,把刀從樹乾上拔了下來。
蹲在地上隨便刨了兩下,把蛇頭丟到坑裡埋好後,還在上麵用力踩了幾腳。
“彆瞅蛇被砍斷腦袋,生命力可頑強了,要是兩三個小時內有人走過,保不齊會被咬到,所以得埋起來。”
忙完這一切,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地問我:“你是從外頭來旅遊的?咋跑這深山老林裡來了?”
我嗯了聲,問她這是哪。
“瑞尾村啊!”
這就是瑞尾村?
我忙問她:“你們村裡是不是有個叫靈梅的老太太?”
小姑娘眼睛急眨,驚訝地問:“你也是來找梅奶奶治病的?”
“她是個醫生?不會是剪紙人的吧?”
我不得不確認下,萬一是那個剪紙人的老太太,那就麻煩了。
“你說的是孫家老太太吧。”
小姑娘笑眯眯的,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要是她不長著一張“陰陽臉”的話,絕對是個十足的大美女。
尤其是她那雙眼睛,恰似深山之中澄澈的清泉,靈動且純淨,盈盈地透著未經雕琢的質樸與純真。
“孫家老太太會剪紙人嗎?”我故作好奇地問。
“那可不咋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孫家老太太剪出來的紙人老漂亮了,跟真人似的,還有我跟你說哈。”
她湊了過來,一臉神秘:“老太太剪出來的紙人還能幫她乾活呢。”
我冷笑一聲,說確實會乾活,還會抓人關起來呢。
“把人關起來?”
小姑娘眼神裡滿是疑惑,腦袋不自覺地歪向一邊。
“你是不是整岔劈了?老太太人老好了,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逢年過節,她還會給村裡的小崽子們送自己做的剪紙,大家夥兒都樂意去她那兒聽故事。”
奇怪,這小姑娘和我遇到的情況咋不一樣呢?
難不成我們說的不是一個人?
還是說有兩個會剪紙人的老太太?
我問她,她們村裡有幾個會剪紙人的孫老太太。
“就一個啊!”
說著,她氣鼓鼓地上來抓著我的手,要拉我去找孫老太太對質。
“你要是不信,我領你去她家瞅瞅,我妹妹剛才就找老太太聽故事去了,她才不是你說的壞人!”
我哪能去?
去了還能回得來?
我急忙解釋說剛才就是開個玩笑,接著岔開話題問她:“你剛才說的那個梅奶奶是個醫生?”
可能是聽不得我說孫老太太的壞話,小姑娘哼了聲,還小聲地嘀咕了句:“早知道讓你被毒蛇咬死,不救你了。”
這話說得我是哭笑不得,但也隻能裝作沒聽到。
不過生氣歸生氣,小姑娘還是如實說道。
“梅奶奶是咱們村子裡的醫生,咱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找她幫忙,而且要是誰碰上邪病了,她也能治。”
“邪病?”
小姑娘把砍柴刀插在腰帶上,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