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紅落地?
我發了支煙給錢老棺,問:“錢老板,您說這‘四紅落地’,到底咋回事啊?咋就不是大吉就是大凶了呢?”
錢老棺目光緊緊盯著那送葬隊伍,緩緩開口。
“娃啊,這世間之事講究個陰陽平衡,紅色,本是喜慶之色,可在這喪葬之事上,如此大規模地用紅,就打破了這平衡。”
“若有大機緣,或許能借這‘四紅’扭轉乾坤,化腐朽為神奇,此乃大吉。”
“但更多時候,這般逆天而行,會引來邪祟,招致災禍,那便是大凶了。”
我吸了口煙,看向那已經走遠的送葬隊伍,說:“這棺材裡的新娘怕是橫死的吧?”
“橫死?”
錢老棺聽到我的話,冷笑一聲,嘴角那顆大黑痣隨著他的動作一跳一跳的,痣上的黑毛也跟著微微顫動,看著說不出的惡心。
“何止是橫死這麼簡單,她肚子裡還有一個沒出世的胎兒,凶得很啊!”
我眉頭一皺,心中湧起更多疑惑,忙問道:“錢老板,您這話怎麼說?肚裡有胎兒又怎樣?”
錢老棺目光依舊緊緊追隨著送葬隊伍,神色愈發凝重,反問我。
“娃啊,你可曾聽過子母鬼的故事?”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錢老棺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多年前,在咱們這地界不遠,有個赫赫有名的大戶人家,家中的千金婉娘生得花容月貌,肌膚勝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這一方土地上,是人人豔羨的對象,媒婆都快把她家門檻踏破了。”
“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婉娘時常在睡夢中驚醒,經常說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起初,家人隻當她是夢魘作祟,並未放在心上。”
“可沒過多久,婉娘的身子便日漸消瘦,原本粉嫩的臉頰變得蒼白如紙,眼神也愈發空洞。”
“更離奇的是,婉娘開始頻繁出現幻覺,總說看到有黑影在她床邊徘徊,還伸手想要抓她。”
“家中的丫鬟們都被嚇得不輕,婉娘卻像是丟了魂一般,對周圍的一切都反應遲鈍,即便如此,她還是強撐著,不想讓父母擔憂。”
“直到有一天,婉娘晨起梳妝,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家人聞聲趕來,隻見婉娘指著自己的肚子,眼神驚恐萬分,眾人這才發現,婉娘的肚子竟微微隆起,像是懷胎數月的模樣。”
“可這怎麼可能?婉娘尚未婚嫁,一直恪守閨訓,從未有過逾矩之舉,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在這大戶人家炸開了鍋。”
“婉娘的父母又驚又怒,隻覺顏麵儘失,婉娘卻哭訴著,自己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她隻記得有一晚,做了一個極其真實的夢,夢中有個看不清麵容的男子,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肚子。”
“從那之後,身體便開始有了異樣,可婉娘的父母哪肯相信這般離奇的說法,隻當她是為了掩蓋醜事胡言亂語。婉娘心中委屈,卻百口莫辯。”
錢老棺歎了口氣,把煙熄滅。
我趕緊又給他續上一根。
而此時,那一隊送葬隊伍已經走過街角,消失不見了,隻能隱約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
錢老棺半眯著眼睛吸著煙。
直到把煙快要吸完,才接著說。
他說在那封建的大戶人家,未婚先孕是奇恥大辱。
婉娘的精神徹底崩潰,整日以淚洗麵,茶飯不思,身體每況愈下。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婉娘在自己的閨房內懸梁自儘。
當家人發現時,她早已沒了氣息,肚子卻愈發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