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
屏幕上的備忘錄界麵還停留在上周的奶茶訂單。
“大師您等等,我開個備忘錄,西南方向畫圈、黃紙包七枚硬幣、初一十五山藥泥......”
她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還時不時抬起頭問我有沒有記錯。
“萌萌……她到底什麼時候能徹底醒過來?”
小月忽然停下動作,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眼睛發紅。
我鬆開萌萌的手腕,脈象已從虛浮轉為輕緩。
“申時陽氣最盛時,魂魄歸位需要借天地之氣,急不得。”
小月點點頭,突然站起來朝我鞠躬,馬尾辮甩到胸前。
“大師,要不是您……萌萌她……要不我請您去樓下吃牛肉麵吧?加雙蛋的那種!”
呃……
還真是樸實無華。
我笑著擺手,把雷擊劍重新包好。
說實話,帶著這玩意上路,我真怕被帽子叔叔抓起來帶走。
也幸好,隻是我這張臉能保住我。
要是十幾歲的模樣,估計早就被帶走了。
“麵就不吃了,我店裡還有事,記住,燒紙時彆回頭,到家先跨火盆。”
……
離開萌萌家時,晨光正濃。
在距店門還有五十米左右,我看見牆根蹲著個中年女人。
她穿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頭發用皮筋胡亂紮著,正警覺地左右張望,右手死死攥著個紅布包。
“大姐,您找人?”
我掏出鑰匙開門時,她猛地抬頭,眼底布滿血絲。
看清我的瞬間,她嘴唇顫抖著開口:“袁師傅..……袁英袁師傅在嗎?”
這話讓我心頭一沉。
看樣子是英娘的老主顧。
“英娘她……上個月走了。”
女人的瞳孔驟然收縮,紅布包“啪”地掉在地上。
“走了?怎麼走的?那……那我家虎娃怎麼辦啊?”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我手背:“求求您,您一定是她師傅吧?您救救我家虎娃!”
師父?
我苦笑,說我是她徒弟。
雖然英娘沒答應收我為徒,不過我心裡早就當她是我的師傅。
聽到我這話,這女人明顯愣了下。
估計以為,就我這年紀,應該是袁英師傅才是。
但很快,她就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
“既然你是袁師傅的徒弟,那肯定也學到很多東西,求求你幫幫我。”
說著她居然要給我跪下。
路過的大爺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抽出手腕,推開店門:“妹紙你先彆急,有什麼事進來說。”
屋裡飄著陳年艾草味,神龕上英娘的遺像還沒撤,笑意溫和。
女人跨進門時被門檻絆了一下,慌忙撿起紅布包,裡麵露出半張泛黃的符紙。
我剛倒好一杯大麥茶,一個穿灰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麵色蒼白如紙,手裡攥著三支白蠟燭。
“老板,買蠟燭,要滲著朱砂的那種。”
他說話時,袖口滑落,腕間纏著三圈紅繩。
“等會。”我把他需要的蠟燭給他。
“謝謝。”
西裝男說了一句謝謝。
他轉身剛走,女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老板,你在跟誰說話?”
我愣了一下,回過頭,見她眼神驚恐,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