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生辰八字很特殊啊,這命格,天煞孤星?有意思。但是陳言你也不必擔心,他克不了你的。”
老道三言兩語就道出了李槐的底細,而後看向洛天河,右手掐訣,
“至於你,不說也罷。”
老道明顯是看出了什麼,我有意想問,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洛天河的確背景神秘,老道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按理說,那對夫婦剛死不久,紙人被造出來也沒有多長時間,但是竟然敢找上你們,還把小言拉進噩夢,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樣看來,的確是有些奇怪。
“那紙人的眼睛,怕是被人用七月十五子時生,未嫁而亡的少女心頭血點的。”
老道一錘定音。
我頓時臉色發白,這種極其凶狠的邪術我聽我爺爺提過一嘴,但是我當時根本不想會有人使用這種手段。
“看來你知道,那你說說吧,正好我考教一番,你爺爺教的怎麼樣。”
聞言,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人有雙目,一目通陽,一目視陰。活人之眼,是魂魄的窗戶,給紙人點睛,等於在無魂無魄的紙人身上,硬生生的鑿開一對通往陰陽的窟窿。”
我語速很慢,一邊回憶一邊組織措辭,跟李槐與洛天河可以說的簡單明了,說多了他們也不一定有興趣聽。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是長輩在考教我,我自然不能給爺爺丟臉。
李槐與洛天河明顯也是看出了這一點,默默的站在一旁聽著。
我頓了頓,繼續說:
“天地之間,尤其是在午夜時分,充斥著遊離在世間的孤魂野鬼,它們大多是渾噩的,無智的,像水一樣流到低窪之地,一個沒有眼睛的紙人,就是個死物,它們路過也不會在意。”
“但是當給紙人點了睛之後,它就有了【竅】,有了【神】,對於那些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孤魂野鬼,它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艘亮著燈的空船,就會順著本能鑽進去。”
“而孤魂野鬼何其多,它們會為了搶這個紙人爭鬥,獲勝者往往是那些怨氣較重的,橫死之人的怨魂!”
說到這,洛天河與李槐皆是露出恍然之色,
怪不得我之前跟他們說附身紙人的基本上是冤死之人的魂魄,原來是那些普通人的鬼魂打不過怨魂。
我看向老道,他此時的表情應該是頗為滿意我的說辭,我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這次我明顯比剛才有了底氣,聲音由簡單的陳述附帶上了感情。
“紙人通體皆陰,唯有一雙眼睛是陽間之物,陰陽在紙人身體是亂了套的,所以鑽進去的東西會無比痛苦,它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親手殺了給紙人點睛的人!所以,沒人會給紙人點睛,那不是賦予它生命,而是給自己從幽冥中請回一個披著紙衣的債主!”
“我不知道那人用什麼方法轉移了紙人的注意力,讓她先來找我複仇,但是在殺死我之後,那個點睛之人將會迎來報複,所以我一開始沒往這方麵上想,這分明是同歸於儘!一般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沒錯!陳言你說的對,看來你爺爺不是隻教給你縫屍那種婆婆媽媽的東西,要我來說,縫屍這種針線活就該給女人來乾,男人還是要除魔衛道才痛快!”
老道突然開口,隻是將凶險無比,動輒麵對詐屍回魂這種事形容成了女人乾的針線活。
我嘴角一抽,哪個女人會願意天天麵對巨人觀,遺體雪崩,以及各種死狀淒慘的屍體?
但是我自然不會拂了老道的麵子,拱了拱手:
“前輩所言極是,但是我陳家隻有我一個獨苗,祖傳的手藝不能丟。”
老道也是隨口發發牢騷,點點頭繼續將話題轉到紙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