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終於抬起頭,那雙黑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瘋狂而愉悅的光芒,“朕要太極殿內外,血流成河,一個活口都不留。”
“記住,是所有人。”
“無論是想逃出來的,還是在外麵接應的,甚至是路過的一條狗,殺無赦。”
整個大殿,靜得可怕。
隻有李璘冰冷的聲音在回蕩。
白起那雙死寂的眼睛裡,終於泛起了微不可查的波瀾,那不是驚訝,也不是疑惑,而是一種……
野獸嗅到血腥味時的興奮。
“喏。”
他隻說了一個字,然後轉身,再次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陰影之中,從未出現過。
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卻久久沒有散去。
“宣,韓信。”
李璘的聲音再次響起。
很快,另一個身影走進了大殿。
與白起的陰冷死寂不同,韓信的步伐沉穩而矯健,他身著一塵不染的銀色甲胄,身姿挺拔如鬆,眉宇間充滿了從容不迫的自信與智珠在握的沉靜。
他不是殺神,他是一位運籌帷幄的統帥。
“臣,韓信,參見陛下。”
他的聲音清朗,不卑不亢。
“平身。”
李璘的態度,明顯比對白起時溫和了許多,“京營整頓得如何了?”
“回稟陛下。”
韓信拱手道,“京營十二衛,從將軍到隊正,已儘數換上我們的人。兵冊、武庫、糧草,也已全部清點接管。如今的長安城防,隻聽陛下您一人的號令。”
“很好。”
李璘滿意地點點頭,他走到韓信麵前,拍了拍他堅實的臂膀。
“朕要你今夜,就將這道城防,收得更緊一些。”
他的手指,再次點向了沙盤。
“以皇城為中心,封鎖所有主街要道。特彆是這幾個地方……”
他的手指在清河崔氏、範陽盧氏等幾家府邸的位置上重重一點,“派重兵把守,許進不許出。若有任何私兵異動,或企圖衝擊關卡的……”
李璘的眼中閃過厲色:“格殺勿論!”
韓信的目光隨著李璘的手指在沙盤上移動,他瞬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圖。
這是要關起門來,甕中捉鱉。
先用一場血腥的屠殺震懾所有人,再用絕對的兵力封死他們所有的退路,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好狠,好絕的手段!
“臣,明白。”
韓信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身為兵家,他理解也認同這種雷霆手段的必要性。
“明日的長安,朕不希望聽到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李璘最後說道,“朕要這座城,像一塊墓碑一樣安靜。”
“遵命。”
韓信領命而去,步伐依舊沉穩,但空氣中,卻多了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
夜色下的長安城,依舊繁華。
朱雀大街上,燈火如龍,巡夜的更夫敲打著梆子,聲音在寂靜的坊間回蕩。
尋常百姓早已進入夢鄉,對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一無所知。
然而,在這片刻的寧靜之下,暗流早已洶湧。
一隊隊身著黑甲的士兵,如鬼魅般穿行在黑暗的街巷中,他們沉默地接管了每一處城門,封鎖了每一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