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黃忠,黃漢升拜見主公!”
張顯頓足,回身同樣一禮:“常山張顯,張子旭,得漢升臂助感激涕零!”
半個時辰的樁功小夥們已然習慣。
馬步弓身上下起伏如虛騎戰馬。
通體熱意蒸騰,雙腿猶如灌鉛,但堅持下來卻又覺得渾身舒坦。
張顯帶著黃忠緩步而來,皆未言語。
趙雲同樣也在樁步,見兩人過來,他隻是看了一眼,便抬頭望天去了,約莫一刻鐘後,他直起了身子。
“結束!”
“諾!”
小夥們齊聲,緩緩直起雙腿,那酸爽感直讓人難受又有些著迷。
“休憩半刻鐘,自由活動!”
“諾!”
下達解散的命令,趙雲這才走向張顯:“顯哥兒,還有這位...”
“黃忠黃漢升。”黃忠自行介紹道。
趙雲抱拳:“趙雲,尚未及冠。”
“年少英才。”黃忠衷心的誇讚。
不似幾月前的靦腆,如今的趙雲麵對誇讚渾然自若,他僅是朝黃忠點了點頭,便朝張顯問道:“顯哥兒這時來是打算待會親自領跑?”
對於張顯時不時的親自整訓,趙雲已然習慣。
但這次他的顯哥兒卻是微微搖頭:“不,這些天還是你操演著吧,此次來....”
他笑了笑看向黃忠:“你用短兵還是長兵?”
黃忠淡然自若:“皆可。”
他又看向趙雲:“你用短兵還是長兵?”
趙雲瞬間恍然,顯哥兒這是要看看這人的成色啊,於是他也淡然道:“皆可。”
張顯心底一樂:‘雲弟糊塗啊,這可是壯年黃忠!’
憋著笑,但又不能表現出什麼所以隻能向著自己兄弟道:“那便都使長兵吧。”
“諾!”
趙雲取來兩杆白蠟木長槍,槍頭裹了厚布蘸石灰。
黃忠接過長槍時手腕一沉,粗糙的指腹摩挲過槍杆上的年輪紋路便知這是經年的老料,韌性極佳。
二人相隔三丈站定,槍尖斜指地麵。晨風掠過演武場,揚起細碎塵灰。
趙雲足跟微微離地,脊椎如弓弦般繃緊,黃忠則如山嶽凝立,槍尾抵住腰眼,竟是標準的軍陣戰法。
“請!“
石灰槍頭驟然化作白虹。
趙雲進步如趟泥,槍尖自下而上挑向黃忠咽喉,卻在將觸未觸時陡然變線,改刺為掃。
黃忠不避不讓,槍杆橫格發出“啪“的悶響,借反震之力旋身掄槍,槍尾如錘砸向趙雲肋下。
少年擰腰閃避,槍尖順勢點向對方手腕,卻被黃忠以槍杆中部格擋,兩杆白蠟木交疊成十字,吱呀作響。
場邊莊護們連帶張顯都屏住了呼吸。
隻見黃忠突然沉肩墜肘,槍杆貼著趙雲兵器下滑三寸,猛然發力前推。
趙雲頓覺虎口發麻,連退三步才化去勁力,足跟在地麵犁出淺溝。
老卒得勢不饒人,槍出如龍直取中宮,卻見少年忽然棄槍後仰,左手撐地飛起右腿,靴底正踹在黃忠槍杆七寸處。
這是童淵親傳的“蟒翻身“,專破長兵突刺。
白蠟木槍杆劇烈震顫。黃忠後撤半步卸力,卻見趙雲已鯉魚打挺起身,抄起跌落的長槍使了記“百鳥穿林“,三點寒星分取眉心、咽喉、心窩。
老卒瞳孔微縮,槍杆舞作圓輪,“噗噗噗“三聲悶響將石灰印記儘數擋下,反手長槍橫掃,槍杆抽裂空氣發出爆鳴。
兩杆長槍再度相撞時,裹布槍頭同時爆開石灰白霧。
待塵埃落定,隻見黃忠槍尖抵住趙雲心口,而少年的裹布槍頭也距老卒咽喉僅剩半寸。
演武場上靜得隻能聽見汗珠砸在土地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