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嘴角抽動了幾下,手悄悄的鬆開了弓弦。
他近前幾步:“家主這一身著實是誇張了些。”
他也算是有眼界的人,見過不少穿著甲胄的將士,但那些甲幾乎沒有一件如自家家主的這般渾厚。
對,就是渾厚,此刻他眼裡的張顯起碼比往日看到的體型壯碩了一半不止。
“不誇張,不誇張,剛好適合我而已。”
張顯擺手,身上甲片嘩嘩的響。
黃忠見狀還能說啥,也隻能是應和的問道:“家主這是來.....”
“試甲,漢升,辛苦你了,跟我打上一場!”
說著,他便走向了武器架,抓起一杆長槍比劃了兩下。
但左劃右劃的總感覺不得勁。
“家主是覺得不好使力?”
黃忠眼界還是有的,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張顯的違和之處。
他近前幾步也拿起了一杆長槍:“家主這套甲該使重心更靠前的兵器,這些長槍都太勻稱了。”
黃忠上下拋了拋長槍,兩米多的兵器在他手裡始終保持著平衡。
張顯點頭:“確實有這種感覺,不過我已經讓何鐵匠去打造金瓜錘了,那種武器我使著應該趁手。”
重甲就得配重武器,這些不過兩三斤在尋常兵士手裡都算重的武器對現在的他來講還是太輕。
他要的是那種觸之即死,不死也得重傷的非常規兵器。
錘,斧,戟最終他選擇了錘。
原因無他,就這個好打造。
桃源鐵匠的造詣還有一段路要走。
黃忠腳踢槍尾轉了個槍花:“家主真不覺得此甲重?”
張顯雙手橫持長槍點頭:“不重,漢升使出全力吧!”
二人對立而視,好一會後他才頷首:“那家主小心了!”
黃忠深吸一口氣,手中長槍“嗡“地抖出個碗大的槍花,他見過太多身著重甲的將領那些著甲之人往往動作遲緩,可眼前的家主卻像披著鐵甲的獵豹,兩米長的長槍在他手裡輕若竹枝。
一聲暴喝,槍尖如毒蛇吐信直刺張顯咽喉,這一擊快得帶出殘影,槍杆竟在空氣中彎出危險的弧度。
“鐺——!“
火星在張顯頸甲上炸開,甲片堆疊的護頸微微凹陷,槍尖便滑向一旁,黃忠瞳孔驟縮,七分力道的突刺竟連道白痕都沒留下!
“好甲!“他忍不住讚道,卻見張顯不閃不避,長槍橫掃而來。
黃忠急退三步,槍尾堪堪擦過前胸,刮起的風壓竟讓他呼吸一窒。
“漢升不必留手。“張顯的聲音透過麵甲傳出,悶雷般嗡嗡作響。他忽然棄槍前衝,鐵靴踏碎地磚,甲片碰撞聲如暴雨砸瓦。
黃忠旋身再刺,這槍直取胸甲縫隙,可張顯竟在衝鋒中靈活轉身,槍尖擦著臂甲劃過,帶起一溜火星,未等收勢,裹著鐵甲的右肩已狠狠撞來!
“砰!“
黃忠被撞得倒飛出去,落地時連退七步才穩住身形。
揉著發悶的胸口黃忠一陣苦笑,他看的出剛剛家主瞬間收了九成的力氣,如若不然這肋骨怕是要斷上兩根。
不過能在衝撞中收住力的,自己這家主究竟是個什麼怪物,難不成以往對練是家主在訓自己?
“再來!“張顯大笑,竟向後跳了幾步,腳下地磚凹裂,卻不見他有絲毫遲滯之力。
炙陽在他背後鋪開,那身重甲在光影中如同展開雙翼的凶禽。
黃忠眯起眼,這一人,便可敵軍!
想了想,他還是揉著胸口擺手:“不來了,家主穿著此甲,忠無任何可勝之機,家主動作太過靈活,忠的招式根本無法順著甲胄縫隙刺入,這戰打下去也無任何意義。
不過忠有一問,不知家主可否解答?”
聽到黃忠說不打了,張顯也隻好收了長槍,轉身將其放在了武器架上。
“什麼問題?”他扭頭...算了這頭還是彆扭了,扭過去也看不見人。
黃忠走到武器架前將長槍放了上去:“家主穿著此甲能堅持多久?忠說的是拚殺的時候。”
手指敲了敲頭盔,張顯思索了片刻回道:“若是跟之前與你打的那樣,半個時辰不在話下。”
“如果配合上足夠的‘藥食’.......”他有些遲疑的看向黃忠:“....打上一天?”
黃忠抬頭望天,好半晌後才吐出一句。
“往後誰與家主為敵....那可有的受了。”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張顯大笑出聲。
這還隻是九點力量屬性能夠支撐的甲胄,等他繼續鍛煉力量屬性繼續提高,十點?十一點?
力量越高,負重加持也就越大,九點九十九斤,十點一百一十一斤,十一點一百二十二斤。
總有一天,他全身披掛上百斤的甲胄也依然可以做到靈活自如。
這,才是他最強大的底牌,對自身而言!
一整天,張顯都待在了演武場,讓桃源眾配合他演練戰陣殺伐的持久力。
跟他預想的相差不大,穿著甲手持一柄環首木刀他能夠輕而易舉的衝破大多數人的圍剿。
這還是在他不下死手的情況下,若是到了真正的戰場,他可以全力施為,那反而還要更加的簡單。
甚至說他都不用怎麼費力,隻消打死一些,圍著他的大部分敵軍就得潰逃。
什麼叫做無敵?
這就叫做無敵。
呂布?
項羽?
來來來,能跟我打上十合我就願稱你為當世最強!
夜裡,褪了甲胄的張顯嘴是歪的。
這是笑的。
他身旁,幾人圍坐在一張方桌前。
“主公,深夜叫來我等是為何?”
韓暨抬眼看著歪嘴主公不解的問道。
其他幾人,黃忠,趙雲,夏侯蘭也是疑惑的看向張顯。
睡得迷糊呢,突然就把他們給叫了過來。
“有件事想問問公至的意見,所以才深夜叫醒你們,此時說事隔牆無耳。”
他拍了拍自己的嘴角,將歪一邊的嘴給揉回了原樣。
幾人對視一眼,還是有些不解,所以都在安心等待著下文。
“主公想問暨何事?”
韓暨起身躬身一禮問道。
張顯擺了擺手:“坐著便是,某就是想問問你,你是想親手手刃南陽太守陳茂,還是說隻要他死即可?”
“主公何此一問...?”韓暨眼神閃爍了一下。
張顯繼續道:“如果你想親手手刃他,那就還需再等個幾年,但如果你隻要他死,那明日某便親至南陽一趟!”
“主公!”
韓暨騰的一下起身,神情有些激奮。
“暨之仇若可報!今後暨唯君驅使!”
“所以說,你隻要他死?”
“暨隻求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