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謝謝!”
張顯彈了鷹隼鳥喙一下,拎起它的雙翅猶如拎一隻老母雞一樣氣鼓鼓的往小院去。
就這,也還不見鷹隼鬆開它那緊抓著田鼠的爪子,反倒是時不時悠然的啄上一口。
哢哢。
小院常新,即使他不再的十幾天這裡依舊整潔如故。
隨手將鷹隼放置在鷹架上,他便進屋打水擦拭了一下身子換了套新衣。
長時間的奔波即便他是鐵打的現在也顯得疲憊,和衣而眠,一覺便是第二天天亮。
次日的清晨在鷹隼那特有的哢哢聲裡蘇醒。
睜開眼,又是充滿活力的一天。
推開草屋的大門,迎麵是濕潤的涼風,熟悉的味道讓人安心。
洗漱一番,吵醒他的鷹隼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他也懶得管它。
正堂方向飄起著炊煙,還沒等他邁步出去就看到李真晃著兩個麻花辮跑了過來。
“嘻嘻,家主醒了,該吃早飯啦,昨晚漢升伯伯說不用叫你,所以昨晚我就跟娘親做了米漿,今早是家主最愛吃的粉條。”
小女娃嬉笑著臉,邀功似的跑到了自己身前。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的?”
扯住小女娃兩邊的臉頰,張顯笑盈盈的問道。
“嗚啊....”廢了好大力氣逃脫了家主的大手,李真鼓著張臉道:“壞鳥叫的那麼大聲,家主肯定會被他吵起來的。”
“嘿嘿小機靈鬼。”大手蓋在李真腦袋上揉了揉,然後牽起她的小手就往正堂那邊的食堂走去。
建在正堂右後的食堂眼下已經是忙碌非常。
八九個婦人在黃氏的帶領下操持著十幾口蒸籠與鐵鍋。
蒸籠上熱氣騰騰散發著饅頭的香氣,鐵鍋裡橙黃的小米粥油色瓦亮。
她們幾人負責著桃源眾四百多張嘴。
被調去了釀酒作坊的周翠今早也來幫忙了,昨晚跟自己女兒磨了半夜的米漿,今早大起將米漿蒸熟然後切成了粉條。
一口小鐵鍋裡薑蒜下鍋爆香,辣椒切成了細絲,豬肉也是切成了細條。
翻炒盛出,蓋在了一個海碗的粉條上。
小鐵鍋旁的陶鍋裡也在煮著粉湯,雞架吊出來的高湯打底,舀出大勺澆在了海碗之中。
撒上一把胡麻蔥花,隨著辣椒碼子滲出的油花就彆提這一碗有多美了。
“家主。”
“莊主。”
“莊主....”
牽著李真的小手走進食堂院落,幾個婦人見到張顯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行禮問好。
黃氏擦了把額角的汗:“家主,漢升幾個已經在裡麵了。”
張顯點頭:“你們辛苦,桃源莊護的一應吃食都得靠你們打理。”
“應該的。”婦人們莞爾一笑,便又繼續起了手裡的活計。
“那你們繼續忙。”他擺了擺手,走進了食堂之中。
桃源的食堂並不大,也就四五十平方,這裡其實就是個大一點的灶屋,桃源眾吃飯的地不在這裡。
一般早上都是張顯黃忠他們幾個過來吃飯,然後在抬著吃食直接去演武場那邊。
“主公。”
“主公!”
“顯哥、”
“........”
黃忠,韓暨,趙雲,夏侯蘭,石頭,狗子他們都在。
一些個已經拿著饅頭粥水開咬了,方桌的餐盤裡還有不少的白嫩雞蛋。
“坐著接著吃。”
看到張顯進來他們起身問候,但後者卻是擺手示意不必。
他往黃忠等人的中間坐下,鬆開李真的小手:“你也吃去吧。”
“我去叫娘親。”
小女娃飛快的跑向食堂外的灶口。
不一會的功夫,周翠便端著一個大號餐盤走了進來,餐盤上盛放著七八碗海碗裝的粉條。
“今早算是跟著主公吃了。”看著油光瓦亮的湯色,黃忠擦了擦筷子伸手接過周翠手上的大號餐盤。
張顯白了他一眼:“你想吃還用的著跟我?直接讓嫂子給你開小灶不就好了,翠娘會的嫂子可都會啊。”
“是吧翠娘。”
說著他還朝周翠問去。
“那可不,小婦從家主身上學的可沒半點藏私都交給了柔姐。”周翠也是一陣淺笑;“漢升姐夫可比以前更壯實了。”
比起幾個月前流離落魄的乾瘦模樣,現在的她可算是落落大方多了。
手底下管著三十多口釀酒的婦人,膽色也大了許多,要是擱之前她可不敢順著張顯的話往下調侃。
“哈哈哈,那吃的也是某家娘子的手藝,像翠娘的這般手藝若是沒有主公在,我等可吃的少呢!”
黃忠哈哈大笑,將大號餐盤裡的粉條端給了幾人。
韓暨新來不久,少有吃過粉條,以往更多的是跟著吃麵。
比起昨天的蕭瑟,今早的韓暨可謂是換了個人一般,麵容煥發,神采奕奕。
他接過黃忠遞來的海碗,順著往下說道:“某在桃源這二十幾日可少見翠娘子如今早這般在食肆忙活。”
“夏侯賢弟你說是否?”
他將碗遞給了身側夏侯蘭,後者嘿嘿笑道:“某可不敢說笑翠姨,說的多了怕是真妹夜晚偷摸拔我頭發。”
“哈哈哈.....”
食堂裡登時響起一陣大笑。
這話要是說的彆人大家自然不會相信,但要是放在李真身上,幾人都清楚,這個膽大到敢去偷潑皮食物的女娃是真敢夜襲拔頭發的。
張顯也是樂的不行。
“翠娘自去忙吧,這幫人的德性你也是知道的。”
“知曉的家主,灶口鍋裡還有幾斤粉條,家主若是不夠再取即可,小婦告退。”
周翠淺笑著退出了門外。
門口處一個小腦袋伸了進來:“剛剛笑啥?”
“沒啥,你快吃飯,你家先生就在此處,要不你上此桌來吃?”
“才不要哩!”
小腦袋閃電般的又縮了回去。
“哈哈哈......”
食堂裡又是一陣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