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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情愫暗生(2 / 2)

下午的語文課,黃詩嫻站在講台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清晰。她講解著《凡卡》的結尾,分析著那個可憐的小學徒將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鄉下爺爺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凡卡把那封承載了他全部希望的信,投進了那個永遠不會有人為他開啟的郵筒。‘鄉下爺爺收’——這五個字,就是他沉入冰冷黑暗前,抓住的最後一點微光……”她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感染力,試圖引領孩子們體會那份深沉的悲涼。

然而,目光掃過台下,她的大腦卻突然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她看到教室後排那個空著的座位——那是班裡一個沉默寡言、家境特彆困難的男孩小海的位子。今天他沒來,聽說是他那個常年酗酒的父親又動手打人了。這空蕩蕩的座位,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黃詩嫻努力維持的教學節奏。

她猛地想起了武修文。那個同樣來自大山深處,帶著一身落拓和倔強來到這裡的男人。他此刻在隔壁班上課嗎?他是不是也常常感到這種孤立無援的絕望?就像凡卡,就像小海?昨夜鄭鬆珍那充滿擔憂的警告,還有葉水洪那張陰沉的臉,毫無預兆地在她眼前清晰浮現,交織成一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陰影,兜頭罩下!

“……黃老師?”坐在前排的班長,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舉手,聲音裡帶著困惑。

黃詩嫻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停頓了足足有十幾秒。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都擔憂地望著她。她胸口劇烈起伏著,一種強烈的、近乎恐慌的情緒攫住了她。為了掩飾失態,她匆匆轉身,在黑板上用力寫下“絕望”兩個大字,粉筆尖劃過黑板,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劃破了教室裡凝滯的空氣。

“凡卡的絕望,源於他無法掌控的命運……”她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發現喉嚨乾澀發緊,指尖冰涼。剛才那瞬間的心悸,不僅僅是為了小海,更是為了那個悄然占據了心底最重要位置的身影。這份超出掌控的關心,這份無法言說的擔憂,像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她,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害怕他再次被命運的風暴卷走,害怕自己無力抓住。

放學鈴終於敲響,像是救贖的鐘聲。辦公室裡的老師們互相道彆,陸續離開。喧囂褪去,隻剩下收拾東西的窸窣聲和窗外愈發清晰的海浪聲。

鄭鬆珍磨磨蹭蹭地整理著桌上的作業本,等到林小麗也背起包說了聲“先走啦”,辦公室裡隻剩下她和黃詩嫻兩人時,她才蹭到黃詩嫻桌邊,臉上沒了平日的嬉笑,神情是少有的鄭重。

“詩嫻,”她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你……還好吧?”

黃詩嫻正把一本教參塞進包裡,動作頓了一下,沒有抬頭,含糊地應了一聲:“嗯?挺好的啊。”

“彆裝了!”鄭鬆珍輕輕推了她一下,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緊緊鎖住好友有些蒼白的側臉,“下午上課怎麼回事?走神走得那麼厲害,臉色也難看。還有中午……”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你對武老師……是不是真的……太上心了?”

黃詩嫻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心事。她倏地抬起頭,撞進鄭鬆珍滿是關切和探究的眼睛裡,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偽裝。一股強烈的酸澀和委屈毫無預兆地湧上鼻腔,她張了張嘴,想說“沒有”,想說“隻是同事關心”,可那些話卻像沉重的石塊堵在喉嚨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隻能倉皇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泄露了內心的驚濤駭浪。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帆布包帶子,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鄭鬆珍看著她這副模樣,無聲地歎了口氣,伸出手,覆在黃詩嫻冰涼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詩嫻,我們是好朋友,我看著你呢。武老師人是不錯,有才華,肯吃苦,李校長也看重他……可是,”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格外嚴肅,“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之間……差得實在太遠了?他是山裡的窮小子,你是我們鎮上老黃家的寶貝女兒,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你爸媽,你哥,能同意嗎?還有……”

鄭鬆珍的聲音壓得極低,湊得更近,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彆忘了鬆崗那個葉水洪!昨天家長會他吃了那麼大一個癟,灰溜溜地走了,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這事兒能就這麼算了?他會不會在後麵搞鬼?武老師現在可是連個正式編製都沒有啊!萬一……萬一葉水洪使點陰招,李校長也未必能時時刻刻護得住他!到時候,你怎麼辦?”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在黃詩嫻最敏感、最恐懼的神經上。家境懸殊的鴻溝,家人可能的強烈反對,以及葉水洪那張陰沉扭曲的臉所帶來的巨大威脅……這些她一直刻意回避、不敢深想的現實問題,被鄭鬆珍赤裸裸地攤開在眼前,帶著血淋淋的殘酷。巨大的壓力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眩暈,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微微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鄭鬆珍看著她驟然失色的臉和眼中無法掩飾的驚惶,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但心裡也湧起濃濃的不忍。她用力握了握黃詩嫻冰涼的手:“詩嫻,我隻是……不想看你一頭栽進去,到時候傷得太深。你好好想想,啊?”她站起身,背起自己的包,“我先走了,你自己靜靜。”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走廊裡最後一點聲響。偌大的空間裡,隻剩下黃詩嫻一個人。窗外,天色不知何時已經暗沉下來,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著海麵,醞釀著一場新的風暴。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一下,又一下,像是敲擊在人的心口上。海風陡然變得猛烈,帶著呼嘯聲,瘋狂地拍打著窗戶玻璃,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仿佛無數隻冰冷的手在急切地拍打,想要破窗而入。

黃詩嫻僵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鄭鬆珍那些尖銳的話語還在耳邊嗡嗡作響,每一個字都帶著倒刺,刮得她心口生疼。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越收越緊,勒得她喘不過氣。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武修文的感情,早已像這窗外的海潮,洶湧澎湃,無法自抑,也……無法回頭。這份情愫,不僅暗生,更是在她毫無防備之時,已然長成了參天大樹,根深蒂固。可這棵樹,真的能經受住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嗎?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心亂如麻中,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毫無預兆地亮了起來,發出嗡嗡的震動聲。那突兀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驚得黃詩嫻渾身一顫。

她有些僵硬地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讓她本就沉重的心更是猛地一沉:是媽媽!

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劃過屏幕接通電話:“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黃母帶著明顯擔憂的聲音,背景裡似乎還有海浪的嘈雜:“嫻嫻啊,下班了嗎?到家了沒?聽著風聲好大,要下大雨了,記得關好門窗啊!”

“嗯,知道了媽,剛準備走呢。”黃詩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

“那就好,那就好。”黃母應著,停頓了一下,語氣裡帶上了一絲猶豫和小心翼翼的試探,“那個……嫻嫻啊,你哥今天下午在碼頭那邊……好像看到你了?”

黃詩嫻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握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看……看到我?在碼頭?”她的聲音控製不住地繃緊。

“嗯……”黃母的聲音更低了些,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意味,“他說……看見你坐在一個男老師的自行車後座上?那個男老師……是不是就是上次你伯母在菜市場聽人提起過的,那個……鬆崗那邊落聘過來的武老師啊?”

轟隆!

窗外一道刺目的閃電驟然撕裂了昏暗的天幕,緊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仿佛就在頭頂炸開!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黃詩嫻毫無血色的臉,也照亮了窗外被狂風吹得瘋狂搖曳的棕櫚樹影,如同鬼魅亂舞。

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她的心臟!哥哥看到了!媽媽知道了!他們這麼快就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會怎麼說?會怎麼反對?無數可怕的念頭瞬間擠爆了她的腦海!她張著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扼住,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回應電話那頭母親關切的詢問。

就在這極致的驚恐和失語中,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窗外那扇被狂風驟雨猛烈拍打的玻璃。

“啪!”

一聲清晰到詭異的輕響!

一張被雨水瞬間打濕、顯得皺巴巴的紙條,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拍在了濕漉漉的玻璃窗上!紙條一角被雨水洇開,墨跡有些模糊,但那三個用粗黑墨水寫成的字,卻在閃電的慘白光芒下,顯得無比猙獰,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燙進了黃詩嫻驟然收縮的瞳孔裡:

葉水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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