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化身的玉屍,如同生鏽的機器,僵硬卻迅猛地撲來!口中噴出帶著玉粉的腥臭氣息!
“閃開!”蘇青反應極快,一把將我推開!同時左手捏訣,右手從帆布包中抽出一把纏繞著紅繩的銅錢短劍五帝錢劍),口中清叱:
“陽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攝陰魅,遁形匿影!敕!”
銅錢劍上紅光一閃,狠狠拍在玉屍撲來的手臂上!
嗤——!
如同烙鐵燙肉!玉屍灰白色的手臂上瞬間騰起一股黑煙,被拍中的地方玉質碎裂,露出底下暗青色、正在快速玉化的腐肉!玉屍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嚎,動作一滯。
蘇青毫不留情,劍勢一轉,直刺玉屍心窩!那裡是玉化相對薄弱的地方!
噗嗤!
銅錢劍深深刺入!玉屍渾身劇震,灰白的眼珠猛地瞪大,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響,隨即全身玉光迅速黯淡,如同斷電的燈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碎成幾塊覆蓋著玉質的腐肉塊。
蘇青拔出銅錢劍,劍尖沾著粘稠的暗青色液體。她臉色凝重,看著地上快速失去“活性”的碎塊。“玉瘟催化的速度…比預想的快太多了!此地不宜久留!”
沒有時間猶豫。我強壓下體內因遭遇玉屍而躁動不安的兩個“邪物”,跟著蘇青連夜離開了教堂範圍。她似乎早有準備,弄來了一輛破舊的越野車。
重返沈家村死域的路途,如同駛向地獄。越接近目的地,景象越是駭人。灰敗死寂的大地如同被巨大的犁耙翻過,龜裂縱橫。空氣中彌漫的焦臭和屍腐味被一種更濃烈的、冰冷的、帶著玉石粉末氣息的死寂所取代。天空是永恒的鉛灰色,不見飛鳥,甚至連風都消失了,隻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重。
越野車最終在距離沈家村廢墟幾公裡外徹底拋錨。輪胎被地麵某種尖銳的、如同玉片般的黑色結晶刺破。我們隻能徒步前行。
腳下的“土地”觸感堅硬冰冷,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黑色的、如同骨灰般的粉末。每一步踩下去,都發出“沙沙”的聲響,留下清晰的腳印,隨即又被從地縫中滲出的、若有若無的灰白色“霧氣”緩緩覆蓋。這霧氣冰冷刺骨,帶著強烈的侵蝕性,吸入一口都感覺肺葉如同針紮。
蘇青取出陽燧燭點燃,昏黃的光芒在這片絕對死寂的灰暗中顯得微不足道。她同時拿出《玉衡經》殘卷和尋陰盤。殘卷在靠近這片區域後,封麵那暗紅色的“玉衡經”三個字竟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血光!尋陰盤的磁針則如同瘋了一般,瘋狂旋轉幾圈後,死死指向廢墟中心——沈家老宅的方向,針尖劇烈顫抖,幾乎要跳出天池!
“本源殘留的氣息…就在那裡!而且…很強!”蘇青的聲音帶著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廢墟。曾經熟悉的輪廓在灰暗的天幕下扭曲變形。倒塌的牆壁上,覆蓋著一層光滑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結晶,結晶內部,隱隱有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絲狀物在流動。整個廢墟,仿佛一塊巨大的、正在緩慢“玉化”的黑色墓碑。
終於,再次站在了沈家老宅那扇徹底坍塌、被黑色玉晶覆蓋的大門前。主臥位置那個通往屍玉地宮的深洞,此刻已經被一種半透明的、內部流淌著暗紅血絲的黑色玉質徹底封堵,如同一個巨大的、醜陋的傷疤。
蘇青將《玉衡經》殘卷高舉。獸皮封麵上的血光大盛,如同探照燈般射向那片被封堵的黑色玉質區域!同時,她咬破指尖,將一滴滾燙的、帶著金光的精血滴在尋陰盤中心!
嗡——!
尋陰盤爆發出刺目的紅光!磁針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盤麵指向廢墟中心的位置!一股無形的、強大的牽引力從尋陰盤中散發出來,與《玉衡經》的血光彙聚,狠狠刺向那片黑色玉質!
嗤嗤嗤——!
如同強酸腐蝕!那片封堵洞口的、半透明的黑色玉質在血光和牽引力的作用下,竟然開始緩緩軟化、溶解!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由黑色玉晶構成的幽深洞口!洞口內,散發出比外麵更濃鬱百倍的陰冷死氣和…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古老而純粹的邪惡意念!
“就是這裡!本源殘留的核心!”蘇青臉色因消耗巨大而更加蒼白,眼神卻亮得驚人。“下麵…可能比屍玉地宮更危險!你…準備好了嗎?”
她看向我。而此刻的我,狀態卻極其糟糕!
心臟位置的血絲結節,在靠近洞口、感受到那股本源氣息的瞬間,就開始了瘋狂的搏動!如同擂鼓!暗紅色的血絲網絡不受控製地蔓延開來,像燃燒的火焰紋身,瞬間爬滿了我的脖頸,正向臉頰侵蝕!一股狂暴的、帶著無儘貪婪和喜悅的意念從中爆發!它渴望下去!渴望回歸本源!
而右臂的玉化部分,掌心的灰白漩渦印記,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灰白冷光!其內的血絲胎兒虛影發出無聲的尖嘯!一股冰冷、暴戾、充滿毀滅欲望的抗拒意念從中湧出!它憎惡那本源的氣息!它要吞噬一切!包括這膽敢召喚它的源頭!
兩股同源卻又截然相反的恐怖意誌在我體內瘋狂對衝、撕扯!劇痛如同要將我活活撕裂!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充斥著混亂的咆哮和尖嘯!皮膚表麵,時而浮現暗紅血絲,時而覆蓋灰白玉斑!如同兩個惡魔在我身體裡爭奪主導權!
“呃啊啊——!”我痛苦地跪倒在地,左手死死抓住胸口,右手玉臂不受控製地狠狠砸向地麵!堅硬的黑色玉晶地麵被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林默!”蘇青驚呼,想要上前。
“彆…彆過來!”我嘶吼著,用儘殘存的意誌對抗著體內的風暴,“走…快下去…趁我…還能控製…”
我知道,一旦進入那個洞口,靠近本源核心,我體內的平衡必將徹底打破。要麼被血玉胎吞噬,化為它的養料;要麼被邪胎殘魄占據,成為毀滅的兵器;或者…兩個怪物在我體內同歸於儘。
但這是唯一的機會!找到本源,摧毀它!為這該死的循環畫上句號!
我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散發著邪惡誘惑的洞口,臉上因痛苦和瘋狂而扭曲。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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