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
沈默的心臟猛地一沉!
那晶點的範圍,似乎……擴大了一點點?原本隻是一個微小的點,現在邊緣似乎變得模糊了一些,顏色也更深邃了,那種死灰與暗紅雜糅的詭異光澤更加明顯。更可怕的是,在那晶點周圍的皮膚下,隱隱浮現出幾條極其細微的、如同蛛網般蔓延的暗紅色細線!它們極其微弱,在昏暗光線下幾乎難以察覺,卻像邪惡的根須,正試圖紮進他健康的血肉之中!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這東西在生長!在侵蝕他!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城隍廟那兩扇本就搖搖欲墜的破舊木門,被人從外麵狠狠一腳踹開!腐朽的木屑混合著灰塵在月光下簌簌飛揚!
“姓沈的!給老子滾出來!”一個粗獷凶狠的聲音如同破鑼,猛地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刺眼的手電光柱如同幾柄利劍,蠻橫地刺破廟內的黑暗,四處亂晃,最終牢牢鎖定了供桌下沈默蜷縮的身影!
光影晃動中,三個凶神惡煞的身影堵在了門口,擋住了唯一的出路。為首的是一個剃著青皮光頭、滿臉橫肉的壯漢,一道猙獰的刀疤從他左眉骨斜劃到嘴角,在慘白的手電光下如同一條扭曲的蜈蚣。他手裡提著一把厚背砍山刀,刀刃在月光下反射著森冷的光,刀尖處,幾滴粘稠的暗紅色液體正緩緩彙聚,然後“嗒”的一聲,滴落在門口布滿灰塵的石階上。
新鮮的血!
刀疤光頭身後,跟著兩個同樣一臉戾氣的漢子。一個瘦高個,眼神陰鷙如毒蛇,手裡拎著一根前端磨尖了的螺紋鋼筋。另一個矮壯敦實,滿臉橫肉,手裡攥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剔骨尖刀。三人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汗臭和一股子土腥混合著血腥的野蠻氣息,顯然是常年在地下世界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媽的!跑得還挺快!”刀疤光頭啐了一口濃痰,粘稠的液體“啪”地砸在供桌前的破蒲團上。他用手電光死死照著沈默慘白、布滿冷汗和汙跡的臉,獰笑道:“哥幾個在古墓外守了一宿,風餐露宿,差點喂了野狗!老王呢?張麻子那慫貨呢?就剩你一個了?嘿嘿,正好!”他往前逼近一步,沉重的靴子踩在腐朽的地板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識相點!”瘦高個陰惻惻地接口,手裡的鋼筋尖頭威脅性地指向沈默,“把從古墓裡摸出來的好東西,都給老子雙手奉上!敢私藏一個子兒,老子讓你嘗嘗身上多幾個透風窟窿的滋味!”
“跟他廢什麼話!”矮壯漢子不耐煩地晃了晃手裡的剔骨刀,刀刃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冰冷的弧光,“剁了手指頭,看他說不說!”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風,瞬間席卷了整個破廟。供桌下狹小的空間仿佛變成了冰冷的囚籠。
沈默背靠著冰冷的供桌腿,身體因為寒冷和恐懼而微微顫抖。他低著頭,額前淩亂的頭發遮住了眼睛,沒人能看到他眼底深處正在瘋狂翻湧的東西。
餓!
好餓!
胃裡那塊沉寂的“石頭”,在聞到門口那幾滴新鮮血液氣息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驟然蘇醒!沉重而劇烈的搏動猛地炸開!
“咚!咚!咚!”
比在古墓裡吞噬老王晶雕時更加狂暴!更加饑渴!每一次搏動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沈默的內臟上,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一股冰冷到極致、貪婪到極致的恐怖吸力,以他的腹部為中心,如同蘇醒的巨獸張開了無形的血盆大口,瘋狂地渴求著!目標,直指門口那三個散發著旺盛血氣、如同行走的“能量源”的凶徒!
“……餓……能量……新鮮……血……肉……”冰冷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沈默最後一絲理智的堤壩!
刀疤光頭見沈默低著頭毫無反應,隻當他是嚇傻了,臉上的獰笑更加殘忍。他向前又踏了一步,距離供桌不足兩米,手裡的砍刀高高揚起,帶著一股腥風,作勢就要劈下!
“給臉不要臉!老子先卸你一條胳膊……”
話音未落!
一直低著頭的沈默,猛地抬起了臉!
“呃啊——!”
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如同受傷野獸瀕死咆哮的嘶吼從他喉嚨深處炸開!那聲音嘶啞、扭曲,充滿了非人的痛苦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饑餓!
刀疤光頭揚刀的動作猛地一滯!
手電光柱下,沈默抬起的臉上,那雙眼睛——徹底變成了兩顆浸在血泊裡的玻璃珠!密密麻麻的血絲如同活物般瘋狂扭動、膨脹,幾乎完全覆蓋了眼白,隻剩下瞳孔處一點針尖大小的、閃爍著非人慘綠幽芒的光點!那光芒冰冷、邪異,死死地釘在刀疤光頭身上,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
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麵對頂級掠食者的極致寒意,如同冰水瞬間澆透了刀疤光頭的全身!他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多年刀頭舔血培養出的危機感瘋狂報警!
危險!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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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邪門!”刀疤光頭驚怒交加,強行壓下心頭那詭異的恐懼,厲吼一聲:“一起上!剁了他!”他手中的砍刀帶著破風聲,狠狠朝著沈默的肩膀斜劈而下!刀勢狠辣,顯然是要先廢掉沈默的行動能力!
同一時間,瘦高個的鋼筋帶著陰毒的勁風,如同毒蛇出洞,直刺沈默的小腹!矮壯漢子的剔骨刀則劃出一道刁鑽的弧線,抹向沈默的咽喉!三人配合默契,瞬間封死了沈默所有閃避的空間!
麵對這致命的合圍,沈默似乎完全放棄了抵抗,依舊蜷縮在供桌下,隻是那雙被血絲和綠芒充斥的眼睛,死死盯著刀疤光頭劈來的刀鋒,喉嚨裡滾動著壓抑的、如同野獸低咆般的“嗬嗬”聲。
眼看刀鋒即將及體!
異變陡生!
沈默那隻一直垂在身側、被衣袖遮掩的左手,毫無征兆地、以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恐怖速度,猛地向上揮出!
“唰——!”
一道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光般的殘影,在昏暗的廟宇中一閃而逝!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極限!
“當啷!!!”
一聲刺耳無比的金鐵斷裂聲猛地炸響!
刀疤光頭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狠狠砸在他劈下的砍山刀上!精鋼打造的厚背砍刀,竟如同脆弱的枯枝一般,從中應聲而斷!半截斷刀旋轉著飛了出去,“奪”的一聲深深釘入遠處的木柱!
斷口處,光滑如鏡!
“什……”刀疤光頭的獰笑徹底僵在臉上,瞳孔因極致的驚駭而縮成了針尖!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隻剩下半截的刀柄,一股冰冷的麻痹感順著手臂急速蔓延!
他根本沒看清對方用了什麼!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就在他大腦一片空白的瞬間,那道暗紅的殘影去勢未絕!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熱刀切入牛油的悶響!
刀疤光頭隻覺得右肩傳來一陣短暫而奇異的冰涼,緊接著才是遲來的、撕心裂肺的劇痛!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