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踏入古墓的瞬間,輪回之玉突然滾燙灼人。
幽綠鬼火無聲漂浮,死寂中唯有水滴墜落的空洞回響。
壁畫中殉葬者的眼睛在黑暗中悄然轉動,死死盯住他的後背。
當血紋在玉身詭異蔓延時,他聽見骨骼被強行重塑的碎裂聲。
“叮!覺醒【玉骨·初階】。”
係統提示音冰冷響起,他輕易捏碎了撲來的骷髏。
可掌心殘留的玉石碎屑,正悄然滲入他的皮膚——
墓道深處湧出的寒氣,粘稠得如同實質,帶著千年塵封的腐朽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澱的惡意,狠狠撲在沈默裸露的皮膚上。那寒意並非單純的低溫,更像無數細小冰冷的蟲豸,瞬間鑽透衣物,貪婪地舔舐著他每一寸毛孔下的暖意,直往骨頭縫裡鑽。他猛地打了個寒顫,牙齒不受控製地磕碰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
“嘶……這鬼地方,真他娘的邪門!”跟在後麵的老陳聲音發緊,帶著明顯的哆嗦,用力裹緊了自己單薄的外套,仿佛這樣能抵禦那無孔不入的陰冷。手電光柱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裡瘋狂掃動,像受驚野獸的眼睛,徒勞地想要撕開麵前厚重的黑幕。光柱邊緣勉強勾勒出前方一個更為巨大的、仿佛巨獸咽喉般的拱形入口輪廓,裡麵是更深沉、更徹底的黑暗,仿佛連光都能吞噬殆儘。
沈默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口的輪回之玉。就在他左腳完全踏過那道巨大拱形石門門檻的刹那——
嗡!
一股難以想象的灼熱,毫無征兆地從緊貼胸口的玉石內部猛烈爆發!那熱度來得如此迅疾、如此狂暴,仿佛有一小塊燒得通紅的烙鐵,瞬間狠狠按在了他的心口皮膚上!
“呃!”沈默悶哼一聲,劇痛讓他眼前猛地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差點跪倒在地。他死死咬住牙關,才將那聲痛呼強行咽了回去,但額頭瞬間已布滿細密的冷汗。心臟在滾燙的玉石擠壓下狂跳,幾乎要撞碎胸骨。
這突如其來的劇變,比以往任何一次玉石的異動都要猛烈、更具侵略性!
“怎麼了?沈兄弟?”老陳被他突然的踉蹌和痛苦神色嚇了一跳,手電光立刻聚焦在他身上,聲音充滿了驚疑。
“沒…沒事。”沈默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強撐著站直身體,手指隔著衣物死死按住那塊此刻如同小型熔爐般的玉石,掌心傳來皮膚被灼傷的刺痛。他深吸一口墓穴深處那帶著濃重土腥和腐朽氣息的空氣,試圖壓下胸口翻騰的氣血和驚駭。
輪回之玉從未如此“主動”地展現過如此強烈的惡意!這古墓深處,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刺激它?或者說…在召喚它?
他穩住身形,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灼痛的心口移開,投向石門內那片粘稠的黑暗。手電光柱刺入其中,如同投入濃墨,光束本身似乎都被那黑暗消解、吞噬,隻能勉強照亮前方幾米的範圍。腳下是粗糙不平、鋪滿厚厚塵灰的石板地麵,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絕對的死寂。
沒有風聲,沒有蟲鳴,甚至連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都被這龐大的寂靜擠壓得微弱下去。隻有……
嗒。
一聲輕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滴水聲,從黑暗深處某個無法確定的方向傳來,空洞,冰冷,帶著一種永恒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單調韻律。嗒…嗒…嗒…這聲音非但沒有打破死寂,反而像冰冷的針,一下下刺穿著緊繃的神經,將那份死寂襯托得更加龐大、更加令人絕望。
“媽呀…這…這靜得也太嚇人了…”老陳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他緊張地吞咽著唾沫,手電光不受控製地四處亂晃,光束在黑暗中劃出淩亂不安的軌跡。
沈默沒有回應,他的感官在輪回之玉異常灼熱的刺激下,似乎被強行拔高了一個層次。他屏住呼吸,目光銳利如鷹隼,沿著手電光柱謹慎地掃視著這片巨大的地下空間。
光柱首先掃過兩側高聳的石壁。石壁上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大麵積的浮雕壁畫!線條古樸粗獷,帶著遠古時代的蠻荒氣息。壁畫的內容令人心頭沉甸甸地發寒:無數扭曲的人形,姿態各異,卻無一例外地被繩索捆綁,被利刃貫穿,被投入巨大的鼎鑊……描繪的是一場規模浩大、慘烈無比的殉葬儀式。那些被獻祭者的表情在粗糲的石刻中模糊不清,但肢體語言透出的痛苦與絕望,卻跨越了千年時光,依舊清晰地傳遞出來,帶著無聲的詛咒。
手電光緩緩上移,掠過那些掙紮的軀體,最終停留在壁畫上方靠近穹頂的位置。那裡,雕刻著一些巨大的、獸首人身的怪物形象,它們手持奇異兵器,麵目猙獰,仿佛在冷漠地俯瞰著下方被獻祭的螻蟻。這些怪物的眼睛部位,似乎鑲嵌著某種特殊的、顏色幽暗的礦石。
就在沈默的目光無意中掠過其中一個獸首怪物空洞的眼窩時,他全身的汗毛驟然倒豎!
不對勁!
剛才光柱掃過那眼窩的瞬間,那裡麵鑲嵌的幽暗礦石…似乎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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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遠比墓穴本身的寒氣更刺骨!沈默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定住手電光束,死死鎖定在剛才那個獸首怪物的眼睛上。
光柱的強光下,那眼窩裡鑲嵌的礦石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深紫色,表麵布滿細微的晶狀棱麵。此刻,它正靜靜地躺在那裡,毫無生氣。
是錯覺?是光影晃動造成的視覺殘留?
沈默死死盯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時間仿佛凝固了數秒。
就在他緊繃的神經幾乎要因為這過度的緊張而鬆懈的千分之一秒——
那深紫色的“礦石”眼珠,極其輕微、極其緩慢地,向著他所在的方向,轉動了極其微小的一絲角度!
不是光影!不是錯覺!
那細微的轉動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活物”感!它“看”過來了!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純粹惡意的“視線”,穿透黑暗,穿透手電的光束,精準無比地落在了沈默身上!
“老陳!”沈默的聲音低沉得如同野獸的低吼,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驚悸,在這死寂的空間裡突兀地炸開,“彆動!看壁畫上麵!那些眼睛…是活的!”
“啥?!活的?!”老陳的驚叫瞬間拔高,帶著哭腔,手電光猛地一抖,光束瞬間亂晃起來,掃過穹頂更多獸首人身的浮雕。這一晃,如同在平靜的毒潭裡投入了一塊巨石!
唰!唰!唰!
幾乎在同一時間,穹頂兩側、前後,數十上百個隱藏在壁畫陰影裡、鑲嵌在怪物眼窩或祭祀者眼眶中的“礦石”眼珠,齊齊轉動!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種非人的機械感,又飽含著貪婪的惡意!冰冷的、凝固的、實質般的“視線”如同無數根無形的鋼針,從四麵八方每一個角度,密密麻麻地攢射而來,瞬間將沈默和老陳釘死在原地!
那感覺,就像被無數條冰冷滑膩的毒蛇同時纏住,鱗片摩擦著皮膚,毒牙抵在要害!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死死壓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啊——!”老陳發出一聲淒厲到變形的慘叫,手電筒脫手而出,“哐當”一聲砸在石板地上,光束翻滾著,在牆壁和地麵投射出瘋狂舞動的光斑,將那些轉動的眼珠映照得更加詭異恐怖。他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地,雙手抱頭蜷縮成一團,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嘴裡隻剩下無意義的、破碎的嗚咽。
沈默也感覺一股冰冷的麻痹感從腳底直衝頭頂,頭皮陣陣發炸。但他胸口的輪回之玉,卻在此時猛地爆發出更強的灼熱!那滾燙的熱流如同燒紅的鐵水,瘋狂注入他的血管,瞬間衝垮了那幾乎要將他凍結的恐怖凝視帶來的僵硬!劇痛和熾熱驅散了凍結靈魂的寒意,一股難以言喻的暴戾和凶悍,被這玉石強行點燃!
“跑!”沈默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這聲音既是驅散自己的恐懼,也是命令。他根本來不及去撿地上的老陳,雙腳猛地蹬地,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前方手電光柱翻滾間偶爾照亮的前方甬道入口猛衝過去!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帶起一股呼嘯的風聲。
就在他啟動的瞬間,異變陡生!
穹頂之上,那些剛剛還在“凝視”的詭異眼珠,內部幽光驟然暴漲!深紫色的光芒如同實質的火焰般噴薄而出!
嗤嗤嗤——!
尖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破空聲密集響起!一道道深紫色的、凝練如實質的射線,如同暴雨般從穹頂的每一個眼珠中噴射而下!它們精準地覆蓋了沈默剛才站立的位置以及他可能的閃避路徑!
轟!轟!轟!
紫色射線擊中地麵的石板,沒有爆炸,卻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響!堅硬的石板如同被強酸潑中,瞬間騰起濃烈的、帶著刺鼻硫磺和腐爛金屬味道的紫色煙霧,堅硬的石板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塌陷下去,留下一個個碗口大小、邊緣還在滋滋作響冒著氣泡的坑洞!
沈默將速度提到了極限,身體在衝刺中做出了近乎本能的、超越極限的規避動作!側身、翻滾、急停變向!幾道灼熱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紫色射線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腋下、腳踝射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射線擦過時帶起的灼熱氣流和其中蘊含的毀滅性能量!
噗嗤!
一道射線沒能完全躲開,擦過他的左臂外側!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衣袖瞬間焦黑碳化,皮膚被撕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焦黑傷口,卻沒有血流出來,傷口邊緣呈現出詭異的結晶化!劇烈的灼痛感和一種陰冷的麻痹感瞬間沿著傷口向身體內部侵蝕!
“呃啊!”沈默痛得眼前發黑,一個趔趄,但他憑借著輪回之玉強行灌注的凶悍力量,硬生生穩住身體,腳下發力,再次前衝!距離前方那個相對狹窄、或許能避開穹頂射線覆蓋的甬道入口,隻有不到十米了!
“救…救我!沈兄弟!彆丟下我!”身後傳來老陳撕心裂肺、充滿絕望的哭嚎。他被那射線雨嚇破了膽,癱在原地,幾道射線已經落在他腳邊,腐蝕的坑洞近在咫尺,死亡的氣息幾乎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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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輪回之玉在胸口劇烈搏動,滾燙的熱流裹挾著一種冰冷的、近乎絕對理智的殺戮意誌衝刷著他的神經——弱者的哀鳴,隻是前進路上的雜音。犧牲,是生存的必然代價。這念頭清晰而冷酷,仿佛來自玉石本身。
“自己爬起來!不想死就跟我衝!”沈默頭也不回地厲吼,聲音如同刮骨的寒風。他的身影已經撲入了前方甬道的陰影之中。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也許是沈默那冷酷的吼聲刺激了他,老陳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怪叫,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朝著甬道入口掙紮撲來。他肥胖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動作笨拙卻異常迅捷。
就在老陳即將撲入甬道口的刹那,穹頂一隻巨大的獸首浮雕眼珠幽光一閃,一道格外粗大的深紫色射線,如同毒龍出洞,無聲無息卻迅疾無比地射向他的後心!
千鈞一發!
沈默眼神一厲,身體還保持著前衝的慣性,卻猛地擰腰旋身!右手閃電般探入懷中,不是去掏武器,而是直接抓住了那枚滾燙得幾乎要熔穿他掌心的輪回之玉!
他根本沒有思考,完全是玉石深處那股凶戾意誌的驅使。手臂灌注了玉石傳遞來的全部力量,如同甩動流星錘般,狠狠地將那枚散發著熾熱紅光的玉石,朝著那道即將吞噬老陳的紫色射線砸了過去!
嗡——!
輪回之玉脫手而出的瞬間,空氣仿佛被無形之力狠狠擠壓,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鳴!玉石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猩紅軌跡,如同燃燒的隕星,悍然撞上了那道致命的紫色射線!
轟!!!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猩紅與深紫兩種光芒在撞擊點瘋狂地糾纏、湮滅、吞噬!一圈肉眼可見的、扭曲空氣的能量波紋猛地炸開,如同水波般急速擴散!
能量衝擊波掃過,甬道入口附近的石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簌簌落下碎石和灰塵。老陳被這股氣浪狠狠掀飛,像個破麻袋一樣砸進甬道深處,發出一連串痛苦的悶哼。
沈默也被這股強大的反震力推得蹬蹬蹬連退數步,後背重重撞在甬道內壁上,喉頭一甜。但他顧不上這些,目光死死盯著那光芒碰撞的核心!
隻見猩紅的光芒驟然暴漲,帶著一種蠻橫的、近乎吞噬一切的霸道,瞬間壓倒了深紫!那道粗大的紫色射線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湮滅!輪回之玉在擊潰射線後,勢頭隻是微微一滯,依舊帶著那股狂暴的餘威,狠狠地砸在了射出這道射線的穹頂獸首浮雕之上!
哢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聲響起!那堅硬的、不知名的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巨大獸首,連同它那隻鑲嵌著詭異紫晶的眼珠,在輪回之玉的撞擊下,如同被巨錘砸中的瓷器,轟然爆裂!碎石混合著紫黑色的不明粘稠液體,如同腐敗的血肉般四濺開來!
整個墓室空間猛地一震!穹頂上所有轉動的紫晶眼珠,光芒齊齊一暗,仿佛受到了某種重創,轉動的動作瞬間變得遲滯、混亂起來。
輪回之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回沈默下意識伸出的掌心。
入手!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高溫瞬間穿透皮膚,直抵骨髓!沈默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這高溫熔化了!更可怕的是,玉石本身的狀態!
隻見那原本溫潤內斂、流淌著混沌光華的輪回之玉,此刻通體變成了妖異的暗紅色,仿佛剛從地心岩漿中撈出!而在玉石內部,一道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深紅色血線,正以前所未有的瘋狂速度滋生、蔓延、纏繞!它們像無數條饑餓的毒蛇,在玉髓內部急速穿行、擴張,將原本的混沌光華侵蝕、染紅!那血線猙獰無比,散發出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一種古老邪惡的瘋狂意誌!
【警告!載體精神閾值臨界!輪回之玉核心能量場遭受未知高維汙染!異化進程加速!強製融合啟動!…滋…強製…融合…】
冰冷、機械的係統提示音如同鋼針般狠狠紮進沈默的腦海,但這一次,聲音充滿了強烈的乾擾雜音,斷斷續續,甚至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扭曲和急迫感!仿佛係統本身也遭到了那血色紋路的猛烈衝擊!
“呃啊啊啊——!”
沈默再也無法忍受!那不僅僅是手掌被灼燒的劇痛!一股更龐大、更原始、更混亂的洪流,正順著緊握玉石的手掌,蠻橫無比地衝入他的體內!那不是溫和的能量注入,是狂暴的、帶著毀滅與重塑意誌的野蠻撕裂!
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身體內部傳來的、令人魂飛魄散的異響!
哢嚓!哢嚓!哢嚓嚓!
那是骨骼!他全身的骨骼,從指骨、臂骨、肋骨、脊椎到腿骨…仿佛被無形的、沉重無比的巨錘同時反複砸中!又像是被無數雙看不見的巨手抓住,朝著不同的方向瘋狂地拉扯、扭曲、重塑!密集的、令人頭皮炸裂的碎裂聲和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如同爆豆般從他身體內部瘋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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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寸骨頭都在哀鳴、在破碎、在強行改變著固有的形態!難以想象的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瞬間貫穿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狠狠攫取了他的靈魂!他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撕裂成一片血紅與黑暗交織的混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隻剩下自己骨骼被強行改造的恐怖樂章在顱內瘋狂回蕩!
他如同被拋上岸的魚,身體徹底失去了控製,劇烈地痙攣、抽搐,猛地向後仰倒,重重砸在冰冷的甬道地麵上!他蜷縮著,身體弓得像一隻被煮熟的大蝦,雙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胸口和手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試圖用這自殘般的痛苦來轉移那深入骨髓的折磨,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不似人聲的絕望嘶吼!
“沈…沈兄弟?!你…你怎麼了?!”剛剛掙紮著爬起來的老陳,被沈默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到極點的慘狀嚇得魂飛魄散,癱坐在地,手腳冰涼地看著沈默在地上瘋狂翻滾、抽搐,那骨骼碎裂的密集聲響在狹窄的甬道裡被放大,如同地獄的磨盤在碾磨血肉!
劇痛如同永無止境的海嘯,一波強過一波,瘋狂衝擊著沈默意識的堤壩,試圖將他徹底拖入崩潰的深淵。就在他感覺自己最後一絲清明也要被這純粹痛苦的黑暗徹底吞噬時,一道冰冷、穩定、毫無感情波動的機械音,如同劃破混沌夜空的利刃,清晰地刺入了他混亂到極點的意識核心:
【檢測到載體生命體征劇烈波動,強製融合進程突破臨界點。】
【玉骨結構重塑完成度:100。】
【能量適配:高維汙染異化能量場。】
【玉骨·初階,激活。】
嗡!
隨著這冰冷的宣告,那席卷全身、仿佛要將每一粒細胞都碾碎的毀滅性劇痛,如同退潮般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空”。
仿佛他身體裡原本屬於“血肉骨骼”的沉重、脆弱、遲滯的“雜質”被瞬間抽空、焚毀、替換!一種全新的、冰冷的、致密的、帶著玉石般堅硬質感的“結構”填充了四肢百骸!
沈默猛地停止了抽搐,蜷縮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拉直。他依舊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早已浸透全身,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新生的、還有些陌生的“骨骼”,帶來細微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奇異感覺,冰冷而堅硬。
他緩緩地、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茫然和難以置信,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手掌上,輪回之玉依舊緊緊貼合著掌心,那妖異的暗紅和瘋狂的血紋並未褪去,反而像擁有了生命般微微搏動著,傳遞來一種更隱晦、更深沉的灼熱感。但剛才那熔金化鐵般的劇痛已經消失了。
沈默的目光越過玉石,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皮膚表麵,似乎覆蓋著一層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玉質般的光澤。他嘗試著,極其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握緊了拳頭。
沒有肌肉收縮的緊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