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又發病了?
林熹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個世界誰有她慘,在平等的世界重生到沒有人權的世界,每天為奴為婢,這跟大學生一畢業去工地搬磚沒區彆。
從象牙塔出來,直接被人踩在腳下。
絲毫沒有自尊可言。
心裡剛閃過這個想法,林熹又覺得自己矯情。
如果不是在莊聿身邊當貼身奴婢,她早就死了,還要什麼人權?
這一世她母親林悅貪汙,原本林家被判十歲以上女丁砍頭,男子貶為官妓,十歲以下女童流放越州。
當年,林熹將將十一歲,剛成為莊聿的貼身奴婢還沒有滿一年。
莊聿因為潔癖,隻能勉強接受她的貼身侍候,無法忍受其他人的貼身侍候,她才被救下,整個林家因此受益。
在莊聿麵前,她沒有尊嚴。
在其他麵前,她也是彆人巴結的人物。
在現代她也不可能學會武功,能帶兵打仗,能掌管一個縣。
以後甚至是一個郡,一個州......
莊聿給了她很多,脾氣不正常偶爾被捶一頓也勉強可以接受。
林熹心情逐漸平靜。
身體卻忍不住抖了一下。
太疼了。
想罵又不敢。
‘奴顏婢膝’四個字,快刻進她的骨子裡了。
帳篷之內。
靜謐的空氣仿佛閃爍著無聲的光芒,將所有曖昧失控的聲音,全部嚴嚴實實的關在陣法之內。
沒一會兒,聲音逐漸安靜。
恍惚之間,大浴桶中的莊聿喉嚨微微滾動,心跳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他疑惑摸了一摸胸口。
又摸了一摸發燙的耳朵。
掃了一圈帳內,完全沒有異常,那股桃花香卻比之前濃鬱了很多。
他眼眸陰鷙,像凝聚著一層黑色霧氣。
半晌之後。
嘩啦一聲,他從水中站了起來,渾身光潔,雙腿卻微微發顫。
一股磅礴的力量忽然爆發,帳內所有之物,頓時碾碎。
這股力量卻在碰到帳篷之際,又猛地停了下來。
帳外的林熹身體又抖了一下。
肯定又會深更半夜去校場,當陪練對象,哦,不不,她這點武力當不了陪練,頂多算人體沙包。
接不住主子的攻擊,隻能一味挨打。
“進來收拾。”
“是。”
收拾完,林熹垂眸站在角落,卻聽到莊聿一句仿若天籟的聲音。
“出去。”
“是。”
走到帳外,林熹先是鬆了口氣,又感覺疑惑,主子明顯心情不好,今晚怎麼不去校場發泄?
不遠處,楊允謙一手拿著一壺酒晃了晃,一手抓著一個烤羊腿大口咬了一口,他咧嘴一笑,朝著林熹招手。
林熹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笑容。
像妖豔的玫瑰,張揚熱烈,在光線昏暗的夜色中顯得十分耀眼。
楊允謙倒吸一口涼氣,“小熹,你每天跟主子待在一起,如今神態都有兩分主子的影子。”
主子露出這種笑容,一般都是心情糟糕。
底下的人也會跟著受罪。
楊允謙真誠地建議,“你笑起來好看,但是以後彆笑了,怪滲人的。”
林熹表情一下宕機,每當她當值結束,不想社交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會擺出莊聿的模樣。
很唬人。
每天隻有一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她很珍惜這段個人獨處的時間。
不想浪費在其他人身上。
楊允謙不知林熹心中所想,他指著不遠處的篝火,“今晚有李大廚最拿手的烤全羊,你快去吃。”
“謝了。”
吃了夜宵,林熹回到自己的帳篷,一邊沐浴,一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