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麵至少一米高的立式銅鏡,鏡麵已經氧化發黑,隻能隱約映出扭曲的人影。
鏡子前方的地麵上繪製著一個複雜的圖案,像是某種術法陣法。
很像是電影裡的場景。
林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來了。”一個聲音從屋內深處響起,不是問句,而是陳述。
林鋒循聲望去,角落的搖椅上坐著一位老婦人,燈光模糊了她的輪廓,隻能看到她穿著一件灰藍色的長衫,花白的頭發鬆鬆地挽成一個發髻,手中握著一個瓷杯。
“您就是.....看事的人嗎?”林鋒試探性地問。
“我叫花月。”老婦人緩緩起身,走向林鋒,聲音平靜,“有些人也叫我鏡花。”
“花月?”林鋒重複,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王教練約的人是.....”
“不是我。”花月打斷他,“你的教練約的是李老師,但她暫時來不了了。”
林鋒皺眉:“那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在這裡。”花月輕聲說,走向那麵古銅鏡,“隻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罷了,隻有需要我的人才能看到這扇門,踏入這個房間。”
林鋒本能地想要後退,這一切太過離奇。
“你被夢魘纏身。”花月突然說道,語氣肯定而沉重,“被未來的陰影困擾,被自己的記憶折磨。”
林鋒的心猛地一緊。
“我能看見。”花月指向那麵古銅鏡,“鏡子能照見所有人的因果。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在鏡中留下了痕跡。”
林鋒警惕地盯著花月。
花月卻輕輕搖頭,臉上帶著憐憫的神色:“你的夢魘自己告訴了我一切。”
林鋒深吸一口氣,咬牙問:“什麼夢魘?”
“未來的你。”花月直視著林鋒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他的心上,“就是那個在破敗酒吧裡,握著酒瓶,傷痕累累的人。那個被背叛,被毀滅,最終走向死亡的你。”
林鋒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沒有人知道他夢境的細節,甚至連王勇都隻知道他做了噩夢,卻不知道具體內容,他扶住旁邊的桌子站穩。
花月看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那些夢境太真實,那些細節太具體.....但你這麼聰明,肯定已經猜到了不是嗎?那不是噩夢,而是預見。”
“預見?”林鋒聲音顫抖,“你是說,我看到的是未來的自己?”
花月點點頭:“是的,你看到的是可能發生的未來,一個你若不改變,就必將走向的命運。”
林鋒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那個破敗酒吧中的身影,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那道猙獰的手腕傷疤。
“為什麼是我?”林鋒睜開眼,聲音中帶著痛苦,“為什麼偏偏是我能看到這些?”
“不是鏡子選擇了你們,而是你們選擇了鏡子。”花月輕聲開口,“你以為這些夢境和幻象是隨機降臨的嗎?不,它們是回應。”
林鋒困惑地看著她:“回應?回應什麼?”
花月走向那麵古銅鏡,手指撫過鏡框上的紋路:“他每晚握著酒瓶,望著天花板上的黴斑,向上天禱告,向命運請求,渴望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