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鬆是也有點忍不住了，他摘下眼鏡，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我們這麼努力，結果還要麵對這種......這種明擺著的針對？”
周毅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媽的，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憑什麼啊？”
“就是因為我們沒有背景，沒有人罩著，所以就可以隨便欺負？”穆雪鬆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那些大俱樂部的隊伍.......”穆雪鬆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因為穆雪鬆想起來，他們現在的隊伍背靠豪門。
“嗬，又是這一套。”溫章捂著臉嗤笑。
他的聲音逐漸帶上了一絲顫音。
“當年我們隊裡有個空降的二代，技術菜得摳腳，但教練硬是要把他安排進首發。為了給他騰位置，你們猜他們用了什麼辦法？”
休息室裡很安靜。
“首先是調整訓練賽的時間，讓我沒法參加關鍵的戰術演練。然後是故意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改變戰術，讓我在比賽中出錯。最後是找各種借口把我的上場時間一點點削減，從主力變成輪換，從輪換變成替補。”
“他們還要我去直播，美其名曰為戰隊創收，實際上就是想讓我荒廢訓練，自然而然地被淘汰。”
“整個過程看起來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把柄。表麵上是為了戰隊發展，實際上就是要把我踢出去。”
江嘉明歎了口氣，想起了那天去接溫章時候的場景。
謝無爭抓著林鋒的手也更緊了一點。
周毅聽得目瞪口呆：“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溫章發出一聲苦笑，“我告訴你什麼叫過分。後來那個二代在比賽中連續失誤，導致隊伍在關鍵比賽中落敗。你們猜管理層是怎麼處理的？”
他停頓了一下：“他們說是我作為老隊員沒有起到傳幫帶的作用，是我的責任，然後以此為借口，把我徹底雪藏了。”
“我連訓練室都不讓進，隻能在宿舍裡看著那個菜鳥在賽場上丟人現眼，看著隊伍的成績一落千丈。”
“我的職業生涯能有多久？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狀態下滑，看著年齡越來越大，看著機會一個個從手中溜走！”
“你們知道那種感覺嗎？明明自己還有實力，明明還能幫助隊伍獲勝，但就是沒有機會證明！每天看著隊伍輸比賽，心裡比刀割還難受！”
休息室裡的氣氛變得極其沉重，周毅和張昊都說不出話來。
“這個圈子....”溫章聲音變得嘶啞，“有關係、有背景的，就算菜得摳腳也能當主力。沒有靠山的，就算再厲害也隻能當炮灰。”
他轉頭看向謝無爭：“我今年已經二十七了，在電競圈這就是高齡了，如果這次還不能證明自己.....如果，如果這次還不能....”
謝無爭站了起來，他鬆開林鋒的手，走到休息室中央。
溫章紅著眼睛看著他，穆雪鬆摘著眼鏡在抹眼淚，周毅攥著拳頭，就連一向冷靜的江嘉明此刻也緊緊抿著嘴唇。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著，每一聲都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我知道大家都很憤怒，我也很憤怒。”謝無爭的聲音很平靜，走到白板前“但是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那裡還殘留著剛才畫的戰術圖解的痕跡，拿起剛才張昊放下的馬克筆。
“你們想知道我們要怎麼辦嗎？”謝無爭擰開筆帽，在白板上用力寫下四個大字：正麵硬剛。
每一筆都寫得極其用力。
黑色的墨水在白板上留下痕跡。
“他們想看我們在不公平的賽程下崩潰？想看我們因為準備時間不足而出醜？想看我們被那些有充足準備的老牌強隊踩在腳下？”他轉身麵對隊友們，就像是蟄伏已久的猛獸終於露出了獠牙。
“那我們就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謝無爭的聲音開始帶上一絲冷意：“時間緊？那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學習和適應。準備不足？那我們就用臨場發揮和個人能力碾壓他們。信息不對等？那我們就打出他們從錄像裡學不到的東西。”
他重重地在“正麵硬剛”四個字上敲了一下。
“我們要贏得漂漂亮亮的。”
“不是僥幸獲勝，不是險勝，更不是靠什麼狗屎運氣。”謝無爭提高音量，“而是碾壓性的勝利，要讓所有人看看，就算麵對不公平的待遇，就算被人在背後下黑手，我們依然能夠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
溫章愣住了，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感正在被另一種東西取代....
“我們要踩著那些自以為是的對手的頭顱晉級。”謝無爭再次敲擊白板，“要讓那些在背後操控的人知道，他們的小動作不僅沒能阻止我們，反而激發了我們更強的鬥誌。”
謝無爭忽然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溫章身上：“特彆是sg。”
一聽到這個名字，溫章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拳頭握得更緊了。
“那個菜得摳腳的二代，現在還在sg當主力。”謝無爭輕笑，裝作隨意地問張昊，“教練，sg現在在排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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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翻開平板查看數據：“墊底，按照現在的排名，他們明年很可能要打降級附加賽。”
“墊底？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還以為這次升降級就能把他們送走了呢。”謝無爭的嘴角勾起，語氣聽起來有點遺憾，“隻能在頂級聯賽把他們乾死了。”
“其實，這種賽製，我覺得也是一件好事。”他接著自己的話繼續說，“因為這樣一來，當我們獲勝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不是靠運氣，不是靠關係，不是靠任何旁門左道。”
“我們靠的是純粹的實力。”
林鋒在旁邊看著謝無爭，挑了挑眉。
周毅聽得熱血沸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對！憑什麼要讓那些人騎在我們頭上？我們靠實力說話！”
穆雪鬆也重新戴上眼鏡：“我.....我也要證明自己不是靠運氣走到這一步的。”
“你們說得對。”溫章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反正我職業生涯也沒剩多少年了，我就要升上頂級聯賽，親手踩死sg那幫孫子，證明自己，媽的，想到能在賽場上親手報仇，我現在就熱血沸騰！”
江嘉明看著隊友們重新燃起的鬥誌，笑了起來：“那就開始準備吧。我們現在回去分析對手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