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對麵，秦朗平時是沉著冷靜、專業乾練的典範，現在卻緊張地咬著筆尾。
法律文件攤在他麵前，就像一個沒有明顯出口的紙質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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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能確定源頭，法律程序也要花上數周，也許數月。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他用手捋了捋頭發，眼鏡微微歪了一下。
他看起來很挫敗，對於這個平時鎮定自若的法律專家來說，這是很少見的景象。
蘇明月在房間裡踱步，她的高跟鞋在光潔的地板上有節奏的敲擊聲，與西爾弗瘋狂敲擊鍵盤的聲音形成了對比。
當前局勢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她身上，令人窒息。
她的直覺，通常是她最信賴的指引，此刻卻糾結成一團焦慮。
她早些時候猛灌下去的咖啡絲毫沒能平息不斷湧起的恐慌。
手機的寂靜更讓人不安。
她原本期待著李薇薇再發來一條嘲諷的信息，那個似乎樂於看到她痛苦的女人會得意地炫耀勝利。
但什麼都沒有。
這種寂靜顯得不祥，充滿了未說出口的威脅。
顧承宇一如既往地沉著冷靜，靜靜地坐著觀察這正在展開的混亂局麵。
他轉動著酒杯裡剩下的威士忌，冰塊輕輕碰撞作響。
他的臉平時總是一副情緒自控的麵具，此刻卻流露出一絲擔憂。
這不在計劃之內。
他低估了李薇薇的堅韌，以及她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決心。
他精心製定的策略正在瓦解，他感到一陣不安，這種感覺他已經多年未曾有過。
他淡淡的古龍水味，平時能給蘇明月帶來安慰，現在卻讓她感到窒息，提醒著他們共同陷入的困境就像一張錯綜複雜的網。
蘇明月的手機突然響起的提示音打破了緊張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轉向她，臉上帶著希望和擔憂的複雜神情。
她一把抓起手機，手微微顫抖著。
是一條信息，不是李薇薇發來的，而是一個未知號碼。
屏幕上閃過一張圖片，是一個服務器機房，電線和閃爍的燈光形成了一種複雜、幾乎讓人著迷的圖案。
圖片下方有一行字：“遊戲結束。”
一股冰冷的恐懼湧上蘇明月的心頭。
這不再隻是一場遊戲了。
這是一場戰爭。
就在這時，西爾弗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驚恐地瞪大。
“老板！我……我剛收到一條警報……有人發起了大規模的分布式拒絕服務攻擊……目標是我們的服務器……”
蘇明月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看著顧承宇，他臉色陰沉，眼神像冰塊一樣冰冷。
“是她，”她低聲說，聲音幾乎聽不見。
“李薇薇……她開始行動了。”
房間陷入了黑暗。
屏幕變黑，服務器的嗡嗡聲停止了，唯一剩下的聲音是蘇明月的心跳聲，它快速地撞擊著她的肋骨。
突然，應急燈閃爍著亮了起來，在房間裡投下長長的、扭曲的影子。
顧承宇的聲音劃破了寂靜，尖銳而冰冷。
“把我們掌握的關於李薇薇的所有信息都給我。現在。”他的目光與蘇明月的交彙。
“這，”他說，聲音低沉而危險，“會變得一團糟。”
蘇明月的手機上又閃過一條新信息。
這次是李薇薇發來的。
隻有兩個字：“滴答”。
蘇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遊戲，”她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才剛剛開始。”她抓起外套，皮革在突然的寂靜中輕輕作響。
“我們去狩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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