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是之前我車間裡的工人，我們關係算得上不錯，他走了以後秦淮茹來頂班，我是看她孤兒寡婦挺可憐的，所以才多關心了一句，那是我心腸好，現在反倒成了她誣陷我的理由了，這叫什麼事兒？至於秦淮茹說的摸她頭發，那更是沒有的事兒。”
郭大撇子矢口否認，來了個一推六二五。
“彆演了，你演的那麼真怎麼不去當演員？”見秦淮茹占了劣勢，賈張氏又開始發力了，“好歹是個車間主任，怎麼說也是個領導，敢做不敢當，當什麼車間主任，當縮頭烏龜得了，你說你要是認了，我還真不覺得怎麼著，男人嘛，都那個德性，管不住那個東西……”
賈張氏興頭一起，那是越說越來勁兒，大有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的架勢。
不光是外人，連秦淮茹這個一家人也有些聽不下去了，用力拽了下婆婆賈張氏的衣服，小聲的說道。
“媽，說的太狠了，你這麼一說不把廠長也給裝進去了嗎？”
聞言，賈張氏這才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兒。
“廠長，你可千萬彆誤會，我不是說你，是郭大撇子太不是個東西了，我這一生氣，嘴上就沒了把門的。”
楊廠長不是沒見過蠻不講理的老太太，可真的是沒有見過知道自己身份還如此蠻不講理的老太太，很明顯是愣了一下以後這才開了口。
“我再重申一遍，打罵不解決問題，我就在這坐著，今天一定會給你個結果，你就彆再鬨了。”
能聽的出來，楊廠長這是徹底的生氣了。
還是那句話，賈張氏是強不是傻，這會兒也不敢觸楊廠長的黴頭，老老實實的把嘴給閉上了。
“既然你們各執一詞，誰也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不如這樣…”
楊廠長的辦法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人給打斷了。
“廠長……”來人正是楊廠長的助理陳忠實。
“你來的正好。”楊廠長招了招手，“我讓你辦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辦好了。”陳忠實把手裡一遝材料放到了辦公桌上，“這裡是六車間三十位工人所說的證詞，您看一下。其中有二十五位工人的證詞趨向於郭主任對秦師傅有了覬覦之心。”
“我看一下。”楊廠長接過材料，一份一份仔細的往下看著，看到最後啪的一聲把所有的材料直接甩到了桌子上。
楊廠長臉色鐵青的坐在辦公桌前，一句話也不說，見狀，陳忠實轉過頭看向了秦淮茹婆媳倆。
“能不能麻煩兩位先出去稍等片刻，廠長有話要跟郭主任說，不過兩位放心，廠裡一定會給兩位一個滿意的交代。”
“媽，我看咱們就先出去吧。”秦淮茹也覺得房間裡的氛圍有些壓抑，拽著賈張氏趕緊出了房間。
“老郭，你說讓你什麼好？”楊廠長歎了口氣。
“廠長，您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楊廠長抬了抬手，“要說三十個人裡有三兩個人說你對秦淮茹有覬覦之心，那可能是你得罪了人，故意報複你，可現在大部分的人都認定你乾了這種齷齪的事兒，你覺得我還有聽你解釋的必要嗎？”
“廠長，我冤枉啊，其實我什麼都沒乾，我就是這腦袋裡稍微有了那麼點兒想法而已，絕對沒有動過手。”
“你要是動過手，你覺得我還會坐在這裡這麼客氣的跟你說話嗎？”楊廠長怒斥了郭大撇子一句。
“廠長，我知道錯了，希望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犯了。”郭大撇子抬手指天，“廠長，我發誓……”
“行了，彆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見郭大撇子認了錯，本想公之於眾的楊廠長突然改變了想法，郭大撇子是李副廠長的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如果能用這件事兒讓郭大撇子改弦易轍，從而打擊李副廠長一次的話，似乎對自己的好處更多一點兒。
至於給秦淮茹婆媳倆的交代，鬨的再大目標也無非是錢而已，隻要錢夠了，還怕堵不住這兩個人的嘴嗎？
楊廠長對著助理陳忠實使了個眼色。
“郭主任，這件事兒的影響太過於惡劣，一般人乾這種事兒都少不得要從重處罰，你是車間主任，廠裡的中層乾部，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往輕了說，得遊街示眾，往重了說，鬨不好就得吃顆花生米，不過不管怎麼說，你這車間主任的位置肯定是沒了，這麼大的事兒，就算以廠長的能力想壓下也得費一番周章。”
陳忠實把話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兒的塞到了郭大撇子的嘴裡，郭大撇子再傻，肯定也知道楊廠長是什麼意思了。
“廠長，你隻要這次高抬貴手，我保證，以後一定鞍前馬後的為您效力，你說東我絕不往西，您說一，我絕不說二……”郭大撇子當即就開始對楊廠長表著忠心。
“唉……”楊廠長再次歎了口氣，“老郭，也就是看在你為廠裡效力多年的份上，不然的話，我肯定是不會管的。”
“多謝廠長，多謝廠長……”郭大撇子忙不迭的道著謝，連道謝帶鞠躬的，就差跪地上直接磕幾個頭了。
“行了，以後注意一點兒，彆再讓人抓住什麼把柄了，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說著，楊廠長將桌子上的材料拿起來交給了陳忠實，意味深長的說道，“找地方放好。”
“是，廠長。”陳忠實接過了材料。
郭大撇子知道，楊廠長的最後一句話是故意跟自己說的，陳忠實手裡拿著的不僅僅是證詞，更是自己攥在廠長手裡的把柄。
“老郭，一會兒他們進來你什麼都彆說，讓忠實去談，無論忠實說了什麼，你都點頭說是，知道嗎？”
“是，廠長。”郭大撇子認真的點點頭。
“好。”楊廠長抬手示意了一下，陳忠實會意，把門外等著的婆媳兩人給叫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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