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根親王還是不擅長太長時間保持嚴肅的姿態,在話語的最後,她最終還是將頭放回了自己的手上。帶著幾分微紅的臉頰在燈光下顯得嬌豔萬分,隻是很可惜,現在的話,還沒人能采摘下這朵美麗的玫瑰。
“......就算這樣做,會讓鐵血迎來前所未有的困難?”
“會因我們的進步而畏懼,進而打壓我們的,隻會是我們的敵人。敵人越是害怕什麼,我們就越是要去做些什麼,既然你的上位是她們最害怕的,那就帶著我們,帶著鐵血,將想要阻礙我們的一切全部擊潰吧,總旗艦大人。”
和歐根親王對視著,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從對方眼中看到如此的堅決。她閉上眼,整個人的身子仿佛墜入冰冷的海洋,縱然知道現如今發生在眼前的,不過是往日經曆的走馬燈罷了。現在的歐根,也不過是自己內心中,某些殘存事物的留存所產生的幻影罷了......
但這些東西之所以能夠留存下來,自然是因為其深深地銘刻在她的內心中。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死到臨頭,生命出於求生的本能,讓她看見的是這樣的幻想。
因為直到現在,她還是放不下,放不下鐵血的同伴,放不下鐵血的人民,放不下心中的職責。
豪爽地將足有一升容量的酒杯一飲而儘,將其放回桌上之後,俾斯麥的眼神已經不複先前的迷惘。或許未來,她終有倒下的一天,但不是今天。
她還沒有對提爾比茨儘到身為姐姐的義務;沒有向一直信任著自己的同伴們作出答複;沒有為鐵血的人民帶來安穩的生活;沒有向腓特烈道歉,將一大堆由自己造成的爛攤子全部交給她解決;沒有履行當年,自己在走上這個演講台前發出的誓言......
還有,她還沒有向孫海侯道謝,感謝他陪著自己胡鬨了這麼久。腓特烈的委托,對他來說或許是個相當的苦差事也說不定。
【抱歉了,死神,現在還沒到我慷慨赴死的時候】
“嗯?終於是想通了嗎?”
看著俾斯麥從座位上站起,【歐根親王】輕輕一挑眉。摘下自己用於【偽裝】的墨鏡,俾斯麥點點頭,扶正自己的軍帽,在已經錯落響起的驚訝聲中,回答道:
“多謝了,歐根,回去之後,我會好好請你喝一杯的。”
“哼~”
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麼,但【歐根親王】並不言明,隻是默默看著俾斯麥走向樂隊結束演出的地方。
雙腳在台上站定,和以往那樣,和以前的自己一樣,俾斯麥昂首挺胸,目視著因為她的存在而站起的鐵血人民,目視著這些,還需要人引導的【孩子】們。她抬起右手,示意整座酒館停止喧嘩,隨後,開始自己的【第一次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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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的同胞們!我是鐵血海軍總旗艦俾斯麥......”
......
比看到光亮更快的,是感受到身邊海水傳來的,輕微的擠壓感。睜開眼,俾斯麥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何時沉入了大海,並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遠離著海麵。
光,已經快看不到了......那是自然,戰場的天色本就不好,現在倒映在她眼中的光芒,恐怕是海麵上火焰的影子吧......
【我,倒下了嗎,是啊,確實是倒下了】
光,在閃爍......畢竟是海麵上的火光,在這種情況下,俾斯麥也無法分辨自己現在所處的深度。但有一點她明白——戰列艦的艦裝是沒有在水下行動的能力的。
【真不像話,明明已經做好了覺悟,卻以這樣的方式迎來自己的結局......如果我,再果斷一些的話......】
光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這是,誰?孫海侯嗎?他不是最多潛到水下60米的深度嗎?難道我下沉的遠沒有估算的深?】
“俾斯麥姐姐!”
“u556?!”
聽到這聲呼喚,俾斯麥的瞳孔猛一睜大,透過戰場上的火光,她看到一道熟悉的,幼小的藍發身影,正一手死死抓住她的艦裝,一手竭儘全力向她伸來。
“抓住我的手!”
【我為在俾斯麥的附近卻不能為她作出任何事情而感到非常痛苦】
當時孫海侯講述的,沃爾法特的記錄再一次在她的腦海中響起。目光感慨地看向這位英勇地突破皇家的反潛封鎖,跨越重重阻礙,來到自己身邊,隻為了履行那封,有些孩子氣的小小諾言的騎士,她的目光中滿是感慨。
【沒想到,最先打破【命運】的,居然是你這個小家夥......【命運】可真是,捉摸不透啊】
於是,俾斯麥朝著u556,朝著這位英勇的小小騎士,朝著光芒傳來的方向,緩緩伸出了手。
......
海麵,波濤翻滾
小小的騎士衝出水麵,拖著俾斯麥的身體,讓她再一次感受到空氣的清新。真好,從鬼門關外走了一遭回來後,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前半生,大抵是錯過了,辜負了很多的東西......
“俾斯麥姐姐,你怎麼樣了?俾斯麥姐姐?”
u556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幾分哭腔,見狀,俾斯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俾斯麥姐姐,我還以為你......不行,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得快點把俾斯麥姐姐送回去,俾斯麥姐姐,等著我,我先把你放進維生艙裡。到時候我們從海麵下離開,絕對不會被皇家發現......”
“皇家的人不會追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對於如今的俾斯麥來說,毫無疑問是一道天籟之音。竭力抬起頭,透過被水打濕的金色長發,她能看到孫海侯那張熟悉,而又神情複雜的臉。
“走吧,我帶你們回去。”
u556有些警惕地看著孫海侯,半抱著俾斯麥的手抱得更緊了一些。孫海侯到底是盟友?還是敵人?還是說他有著他自己的行動邏輯,u556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啊!
隻是,u556不清楚,不代表俾斯麥不清楚。她拍拍u556攬著她的那隻手,隨後抬起頭,對孫海侯說道:
“咳咳......抱歉,讓你費心了......”
“沒什麼,我不是說過,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嗎?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還有,歡迎回來,俾斯麥。”
“嗯,我回來了,孫海侯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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