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金色的朝服上,金線所繡的鳳凰栩栩如生,高展著寬闊的翅膀似是要從衣服上飛出一般,苗圃小心翼翼的將最後一件外披穿在小夭身上的同時,瑲玹的赤金色蟒袍也已經上身,當他轉頭看向小夭的那一刻,心中竟忽的生出一股錯覺,兩人如今的樣子,十分般配。
事實上,兩人同時身著朝服的樣子,的確十分相配,因為兩人的朝服之下,藏著同樣的東西,欲望與權利。
“緊張嗎?”瑲玹問道。
“這些年什麼場麵沒見過,上個朝會罷了”小夭語氣隨意道。
“陛下,長王姬,大人們都已經到了”
“走吧”
大明殿中,所有朝臣和族長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大殿主位下首位置上,多出一個副位,那位置雖略低於瑲玹的王位卻淩駕於眾臣之上,一時間引得眾人竊竊私語。
“那裡怎麼多了一個位置?是給誰的”’
“不知道,難道陛下要冊封國師?”
“不知是誰能得陛下如此重用”
說著,眾人開始左右尋找著身旁能夠配上那個位置的人,經過一番尋找後,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辰榮熠身上。
辰榮熠被一道道灼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雖然辰榮氏作為中原氏族之首,但瑲玹重用他的同時也忌憚他,按理說不可能把國師這麼重要的位置交於他。
辰榮熠尷尬的握拳抵唇乾咳了兩聲:“許是今日太尊會親臨朝會”
這一猜測倒也合理,眾人思索著點了點頭,開始附和著。
“也對也對”
“看來今日有大事發生”
眾人議論之際,隻聽一聲高喊從門外響起:“陛下到!長王姬到!”
所有人神情一頓,而後立馬整理朝服站好自己的位置,對立而站,隻見瑲玹身著蟒袍,小夭站在瑲玹身後半步的位置,兩人緩步走入大殿,走到台階前時,瑲玹腳下停住,小夭也隨之停住,然後有些疑惑的看向瑲玹。
瑲玹停下後,轉過身衝小夭伸出了手,小夭猶豫了一下,眼神下意識瞟了一眼身後的文武百官,然後將手指搭了上去,瑲玹握住小夭的手,走上台階,攙扶著小夭先行坐下後,才坐上自己的王位
眾人雖然驚詫,但還是先下跪行禮,齊聲高喊:“臣拜見陛下,拜見長王姬殿下”
“平身,老桑,宣詔”
老桑手持王詔,上前到百官麵前,高聲鄭重其事道:“西炎王詔,冊封王姬大將軍之女西陵玖瑤,為輔政長王姬,賜三千精銳護院,自今日起入朝輔政”
一石激起千層浪,哪怕褚澤心中早有準備,也被震撼了一瞬,然後立馬高呼:“臣遵旨!”
“陛下不妥!”
兩道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瑲玹小夭尋聲望去。
“不知湖禾族長,覺得有何不妥?”瑲玹嗓音冷肅道。
小夭早就料到會有人反對,隻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然後淡定著等待著湖禾族長的下文。
“陛下,自古隻有國師輔政,長王姬怎可入朝輔政”
“隻要有功績在身,長王姬有何不可輔政?”瑲玹不緊不慢的回道。
“長王姬德行有虧!聽聞一月前長王姬坐陛下車駕出宮遭遇刺殺,早產生下一子,長王姬與與防風邶成婚乃是在今年七月初九,如今不過半年,六個月產下的孩子如何能存活,所以長王姬乃是未婚先孕!連自己德行都不能約束的女子,有何資格立於朝堂!”
“放肆!”
“王兄”小夭及時出言製止了即將暴怒的瑲玹,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本宮承認產子之時,並非有孕六月,而是有孕八月有餘”
“未成婚先有孕,有違婦德,如何立於朝堂淩駕百官之上”湖禾族長高聲質問道。
“雖然本宮與防風君在紫金宮舉辦婚禮時已經有孕三月,卻並非未婚先孕,其實本宮回到秩邑城前便已經與防風君成婚,隻是遵循的民間婚俗沒有昭告天下而已”小夭語氣淡漠的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反正無從查證,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私自成婚,怎可作數!”湖禾族長厲聲道。
“本宮與防風君拜祭過天地,交換過婚書,行過六禮,如何做不得數,難道本宮成婚還要征求各位的同意嗎?”小夭強勢的反問道。
“不曾祭拜宗親,隻能算做私定終身,舉行的婚禮怎能作數”
小夭勾了勾唇角,不緊不慢道:“誰說沒有祭拜過宗親?成婚前,本宮與防風君已經前後去百黎族和北域祭拜過雙方父母,既得父母同意,婚禮自然作數”
“這……”湖禾族長被噎了一下,氣勢瞬間弱了幾分,但還是強撐著開口道:“長王姬和防風君的父母早已過世,女子出嫁若父母不在,也該征得家中其他長輩同意,有道是長兄如父,更何況太尊尚在,長王姬私辦婚禮前可曾通知過陛下與太尊!”
“本宮回到秩邑城後,將成婚之事告知過外祖父,外祖父欣然同意並未反對,隻說西炎的長王姬出嫁不夠隆重,所以在紫金宮補辦一場婚禮,也算征得過長輩同意,不信湖禾族長自可向太尊求證”小夭自始至終從容應對,一番說辭倒也挑不出錯處。
“這……這不合禮製”湖禾族長的底氣明顯不足,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聞言,小夭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禮製?湖禾族長不過是覺得本宮一個婦人,淩駕百官之上,你心有不服”
“長王姬身為婦人,橫加乾涉西炎朝政本就逾矩,為陛下輔政自然更是難以服眾”
“橫加乾涉西炎朝政?”小夭猛地站起身來,語氣驟然添了幾分冰涼:“湖禾族長說得好啊,這話若是放到六七年前,被湖禾族長用來阻止我母親橫加乾涉西炎朝政,帶兵出征,本宮成婚之時也不至於沒有宗親可拜!”
“這……這不是一回事!王姬大將軍的功績,不能成為長王姬如今淩駕百官之上的理由,若是如此,諸位大人的後代也不必努力了,直接拿著父輩的功績坐享其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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