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太陽隊的更衣室裡，氣氛詭異。
沒有預想中的瘋狂慶祝，沒有香檳，沒有把英雄高高拋起的狂歡。
隻有一片壓抑的、近乎凝固的寂靜。
所有球員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毛巾蓋在頭上，大口喘著粗氣，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
那裡，李飛正在解著手腕上的繃帶，動作不緊不慢，仿佛剛剛打完一場普通的季前賽，而不是一場載入史冊的季後賽屠殺。
查爾斯·巴克利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他扯掉頭上的毛巾，露出滿是汗珠的光頭，大步流星走到飲料箱前，拿出兩瓶佳得樂，一瓶擰開灌進自己嘴裡，另一瓶扔給了李飛。
“嘿，怪物。”巴克利的聲音有些沙啞，混雜著疲憊和極度的亢奮，“你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李飛穩穩接住飲料，擰開，喝了一口。
“什麼怎麼做到的？”他反問，語氣平淡得像在問晚餐吃什麼。
“78分！上帝啊，78分！”丹尼斯·羅德曼也湊了過來，他那頭五顏六色的頭發在燈光下格外刺眼，臉上卻是一種罕見的、混雜著敬畏與困惑的表情，“你是個中鋒，李！中鋒！你不是用後衛那種方式得分的，你是用身體，一下、一下鑿出來的！我整場都在看，你的背身單打，你的勾手，你搶下進攻籃板後的二次進攻……那他媽的是體力活！你不會累嗎？”
羅德曼的問題，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78分。
如果這是一個後衛，靠著瘋狂的三分雨和靈巧的突破刷出來的，雖然震撼，但至少在邏輯上可以理解。
但李飛不是。
他今晚的得分，幾乎全部來自於三秒區和罰球線附近。
每一次得分，都意味著一次和哈基姆·奧拉朱旺的肌肉碰撞。
每一次得分，都是在火箭隊內線球員的血肉叢林裡殺出一條路。
那不是投籃表演。
那是長達48分鐘的，最原始、最野蠻的攻城戰。
李飛一個人，攻破了休斯頓的城牆。
“會累。”李飛終於又開口了，他把喝完的瓶子精準地扔進遠處的垃圾桶，“但他們比我先倒下了。”
一句話，讓整個更衣室再次陷入死寂。
巴克利愣住了，然後，他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
“哈哈哈哈！說得好！他們比你先倒下了！沒錯！就是這樣！”
這笑聲仿佛一個開關，瞬間點燃了整個更衣室。壓抑的氣氛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般的狂喜。
“冠軍！我們是冠軍！”
“休斯頓人現在肯定想哭！”
球員們終於開始歡呼，他們圍住李飛，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和後背，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泄著激動。
李飛沒有抗拒，也沒有迎合。
他隻是站在人群中央，像一座沉默的礁石，任由瘋狂的浪潮拍打。
他的目光，穿過喧鬨的人群，落在了更衣室的電視上。
屏幕裡，賽後新聞發布會現場，記者們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太陽隊主教練保羅·韋斯特法爾圍得水泄不通。
“教練！李飛的78分是戰術安排嗎？”
“這是對斯基普·卡特言論的回應嗎？”
“你認為李飛已經超越了奧拉朱旺，成為聯盟第一中鋒了嗎？”
閃光燈瘋狂亮起，幾乎要將屏幕閃成一片白色。
韋斯特法爾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但眼神深處的震撼卻無法掩飾。
“首先，我要說，李今晚的表現是曆史級的。我們都見證了曆史。”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至於78分，這不是戰術安排。沒有任何教練敢安排一個球員得78分，尤其是一個中鋒。那完全是李個人意誌的體現，他隻是……決定要接管比賽。”
“那關於斯基普·卡特的言論呢？李最後那個眼神，顯然是看向了評論席！”一個記者尖銳地追問。
韋斯特法爾的笑容變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