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此沉淪,還是……浴火重生?
芝加哥給了世界一個無比清晰,並且震耳欲聾的回答。
當總決賽第三場的哨聲準備吹響,聯合中心球館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體育場館。
它變成了一座紅色的火山,一座積蓄了整整兩天憤怒與屈辱,即將要噴薄出滾燙熔岩的火山。
兩萬多名球迷身著統一的紅色t恤,彙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海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於宗教狂熱的氣氛。
那是一種誓要將一切來犯之敵焚燒殆儘的,混雜著忠誠與暴戾的意誌。
李飛站在球場中央,抬頭看了一眼穹頂之上高懸的冠軍旗幟。
那些旗幟在空調風的吹拂下微微飄動,像是曆代君王沉默的注視。
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地板在隨著球迷的跺腳聲而輕微震顫,那股聲浪如同實質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拍打著他的耳膜,試圖衝垮他的心防。
這才是真正的地獄主場。
鳳凰城的球迷熱情,但芝加哥的球迷,帶著一種王朝子民特有的驕傲與凶悍。
比賽開始了。
沒有試探,沒有戰術的迂回。從跳球的那一刻起,公牛隊就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獸,露出了它最鋒利,也最致命的獠牙。
率先發難的不是喬丹,而是斯科蒂·皮蓬。
前兩場比賽,這位聯盟中最全能的鋒線球員,像是活在喬丹和奧尼爾的陰影裡,沉默得有些失常。
但今晚,他仿佛將所有的壓抑都化作了球場上的動能。
他的防守,如同一張無處不在的巨網,黏住了太陽隊的外線核心尼克·安德森。
那雙著名的長臂,如同死神的鐮刀,一次又一次地切斷著太陽隊的傳球路線。安德森甚至感覺,自己每一次運球,每一次呼吸,都在羅恩哈珀的籠罩之下。
這就是“蝙蝠俠”身邊的“羅賓”?不,今晚的皮蓬,是黑暗騎士本身。
當太陽隊的第一次進攻以24秒違例告終時,聯合中心的聲浪達到了第一個高潮。喬丹走到皮蓬身邊,沒有說話,隻是用拳頭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胸口。一個眼神的交彙,勝過千言萬語。
我們回來了。
然後,輪到喬丹了。
他依然像上一場比賽後半段那樣打球,充滿了侵略性和個人英雄主義。但不同的是,今晚的他,不再是那個被逼入絕境,隻能靠一己之力搏命的孤狼。
他的每一次單打,都像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他吸引包夾,但出球的時機恰到好處。他的突破,不再是一條道走到黑,而是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切割在太陽隊防守輪轉最薄弱的節點上。
布魯斯·鮑文依然用牛皮糖式的防守糾纏著他,但喬丹仿佛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境界。他的每一次晃動,都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仿佛不是在打球,而是在跳一曲死亡的探戈。鮑文感覺自己像一個可笑的提線木偶,被對方隨心所欲地戲耍。
當喬丹用一個標誌性的後仰跳投,迎著巴克利的封蓋將球打進時,他沒有咆哮,甚至沒有看籃筐。他隻是緩緩轉身,目光越過全場,落在了李飛的身上。
那眼神平靜如深淵,卻帶著一種冰冷的宣言:我,才是這裡的神。而神,是不會連續犯錯的。
如果說喬丹和皮蓬是公牛隊鋒利的外科手術刀,那麼沙奎爾·奧尼爾,就是那柄砸碎一切骨骼的攻城巨錘。
g2賽後,奧尼爾的暴怒和抱怨成了所有媒體嘲笑的對象。
人們說他被一個新秀用腦子給擊敗了,而今晚,奧尼爾決定,不再用那些他自己都不甚了了的“腦子”去打球。
他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毀滅。
他不再沉迷於低位的背身單打,不再跟李飛玩那些讓他憋屈的腳步遊戲。他開始像一頭真正的鯊魚,在禁區這片血腥的水域裡,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瘋狂地衝搶著每一個進攻籃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