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櫻望著司徒夜深忽而又張了張嘴唇,她剛剛想說的話其實是想問對方願不願意與自己跳一支舞。
這樣的晚宴本就也是為了給新晉的畢業生們多做交流促進感情而準備的,一同跳一支舞似乎是晚會上很好的拉近距離的方式,可是她看著他卻幾番猶豫,好像有些開不了那樣的口。
她站在他身側,在昏暗的燈光之中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下一秒卻被身側另一邊的人群騷亂而打斷。
接近畢業典禮正式開始的時刻,本來已經快要被閉合虛掩了的禮堂大門又一度被推開,先是從門外呼嘯而來的幾陣涼風讓沉浸在暖氣之中的人們清醒了幾分,隨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大門洞開的方向。
穿著整潔衣裝的荷迪與東方肅等學院高層領導走進熱鬨的會場,此時會場之中所有的喧鬨聲忽而都變得安靜了,所有人都目視著那些學院的領導順著正堂浦沿的紅色長毯走向中心的舞台。
那些在典禮開始之際才到來於此的領導們向著會場中的人們笑著點頭致意,為首的荷迪輕揮了揮手,示意在這樣的晚會之上並不需要拘謹,這本就是大家的狂歡,他們隻是晚些到場的參與者。
於是人群之中悉悉索索的交談聲又起,很多人的注意再度轉移。
從學院領導入場的片刻激動驚餘之後,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在此之後一同與那些領導們步入會場的另外兩人,人群之中有不少人看著後來的兩人嘖嘖暗自稱讚。
最後步入這座會場的人正是上官雨曦與芬特爾裡,兩人身上都穿著乾淨出彩的禮服,他們本就出色的外貌在這樣的衣裝和氣場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亮眼。
雨曦身穿著長白的連衣裙禮服步入會場,踩著的水晶高跟鞋顯得她身材格外高挑,烏黑帶棕的半長發被精致的銀絲發冠紮盤起,露出了她白皙乾淨的脖頸。她袒露在外的肌膚宛若牛奶那般雪白,少女已經發育完全的身體曲線在貼身的長裙禮服之下若隱若現,勾勒出女孩完美的身形與氣質。
她那雙明亮而特殊的漂亮綠色眼眸忽閃著,邁進會場在人群之中掃視一圈,最終遠落在了司徒夜深的身上,她遠望著他輕勾起唇角,臉上展露出溫婉若然的笑意。
她身上的氣質與同齡人截然不同,根本不是普通參加舞會的年輕女孩,反倒像是什麼剛從皇室舞會歸來的公主,隻是恰巧闖入了這場熱鬨的晚宴。
兩人眸光相對,司徒夜深望著眼前璀璨亮眼得像是公主一般的她輕笑,他在等的女孩姍姍來遲。
禮堂大廳的大門在此之後終於被完全閉合,與此同時禮堂之激昂的樂聲和歡呼又起。
“今晚畢業晚會的主角們已經全部到齊!請各位儘情享受這場慶宴吧!!”
主持人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從禮堂的四麵八方傳來,大廳之中的歡呼喧鬨一波又起,原本熄滅的金色吊燈也再度被點亮,門扉開合湧入的寒氣很快也再度被暖氣所覆蓋。
夜深在與雨曦短暫對視片刻之後,他就從流湧的人群裡丟失了她的身影,沒有去多管顧身邊的霧島櫻,他本能的邁步走向了最後望見女孩身影的方向,可是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
他望見了她那般光彩奪目的模樣,心中悄然一動像是被什麼撩撥,果然真正見到她那般模樣之時他心中第一個湧現出來的情緒是為之高興驚歎,在他眼裡她就該活得那麼奪目精彩。
而緊隨其後的,卻又是不久之前他腦中曾出現的那份遺憾,如果他為晚宴做了些準備是不是會更好?哪怕隻是一套最簡單的正裝也不錯。
而就在他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念頭之時,他卻忽而間又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雨曦的影子。
雨曦穿過人群,邁著輕盈的步子向他走來,而等到她快要走到他麵前之時,他才發現她的手中還提著什麼東西,那是一個有些分量的紙袋,其中疊放著一個精致的包裝盒。
她伸手把那個紙袋遞到他的手中,他接過了紙袋拆開包裝盒,裡麵放著的是一套款式特彆的嶄新精致正裝。
“就知道你什麼也沒準備。”
雨曦那麼輕笑著說著,衝他眨了眨眼睛。
“去換上吧,一會還要上台呢。”
............
司徒夜深的記憶裡,他沒怎麼穿過禮服正裝這類的特殊服飾。
他站在禮堂之中洗手間的鏡子麵前,伸手抹了一把額前的碎發,望著鏡中自己的臉。
嶄新的正裝外套乾淨整潔,風格和顏色都是他平日裡常會選擇的服裝款式和黑色,與他穿在最裡麵的底衫白衣相搭正好,這套正裝每一處都剛好合身,上麵一些特殊設計的部分和側邊的暗金色紋路與雨曦身上那套禮服有些許對稱相似之處,看起來很像是兩套男女配套的對裝。
這件正裝顯然是雨曦精心挑選過的,既迎合了夜深平日裡的大部分衣著風格習慣,又顯得低調卻不失氣質,她大抵也是考慮過他會覺得正裝不合適自己這樣的事的,所以特意選出了一款他看著都不會有任何意外不協調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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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伸手將掛在脖頸間的領帶繞了一圈,但最終卻也沒能熟練的將其係好,他也沒多在意,反正此刻看起來也像模像樣,於是便輕歎一聲放下了手。
他抬頭又望鏡子,鏡中印襯出的人卻讓他恍惚間覺得熟悉又陌生。
雖然雨曦挑選的正裝其實很合適他,但是潛意識裡他還是會覺得有那麼一絲違和彆扭,倘若在八年前,他絕對無法想象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和其他人一樣穿著風風光光的正裝作為主角之一參加晚宴。
過去的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或許是因為從他有清晰記憶開始,因為墨楚的特殊身份,在其身邊接觸到的很多宴會都是些不太乾淨的“集會場”,那時他覺得這樣的場合就是人們帶著虛偽假麵為了交涉而存在的利益社交遊戲,所以他往往要麼做“配角”,要麼做“毀滅者”。
輪到自己參與這樣的事情,或許也是他成長的一種必須條件吧?隻要想要融入人類的社會,成為表麵上和其他人一般的成人,那麼不管是誰都會慢慢步入接觸一些自己曾經不喜歡或是厭惡的事情,經曆過那些事情的洗禮,並且能從中做出自己的選擇和堅持才算是大人,能夠永遠沉溺在自己的一廂情願和幻想之中的隻有幸福的小孩。
思緒至此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忽而眸光微閃,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了傑斯卡的臉來。
那些在戰爭與不幸之中長大的孩子們提前太早被現實擊碎了幻夢,他們看膩了這個世界的痛苦和醜惡,在那樣的環境之下成長的人,或許是會更早些向現實做出選擇的。
他有時會覺得傑斯卡有些像過去的自己,雖然他們未曾經曆過同一種苦痛,但是都曾是很早就向現實做出了選擇的人。
選擇痛恨,或是選擇妥協,這世上有很多不幸,同樣它也有無數的幸福,就好像在動蕩崩壞的地方裡孩子們顛沛流離,而安定祥和的地區中與他們相同年紀的孩子們卻可以歡笑歌唱。
現實和世界就是如此不公,殘酷而又美好,不管你願不願意麵對屬於你的現實都會到來你的麵前。
夜深見過很多不幸和幸運的人,他年幼時對世界的恨意似乎隨著他的成長慢慢的被掩埋起來了。
墨楚過去和他談過很多關於未來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但夜深記憶最深刻的,卻是墨楚在最後一次臨彆之前對自己說的話。
墨楚曾說相信他能夠改變這個世界和現實,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夠改變什麼。
而就在他望著鏡中的自己幾分漫不經心的出神之際,耳後卻突然又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換個衣服需要那麼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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