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鈍痛像細密的針腳紮著太陽穴,陸然費力掀開眼皮時,窗簾縫隙裡漏進的陽光已在地板上爬了老高。
翻身摸到了床頭櫃上的通訊器,上麵顯示已經上午九點了。
“頭好痛。”陸然晃了晃腦袋,這種感覺可真不舒服,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
他走到衛生間掬了捧冷水拍臉,鏡中人額發濕漉漉地搭在眉骨,眼底帶著未消的紅血絲。
客廳裡,昨夜狼藉的宴席已蹤跡全無:茶幾擦得鋥亮,麻將牌收進了紅木盒,連地板縫裡的菜渣都被清掃乾淨。
陽台傳來剪刀哢嚓作響的聲音,阿婆戴著老花鏡蹲在花盆前,正用竹剪剔除蟹爪蘭的枯枝。
“阿婆。”他啞著嗓子喊了聲。
老人聞聲從綠植叢中探出頭,圍裙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痕跡。
她摘下老花鏡晃了晃:“廚房砂鍋裡溫著小米粥,給你煎了荷包蛋,快去吃吧。”
今天是陸然休息的最後一天,明天他就要繼續去特處中心上班,不過休息的這兩天,他已經將最重要的事情辦完了。
走到廚房發現鍋裡果然有溫熱的米粥,陸然盛了一碗粥都到了餐桌前,默默的吃粥。
早晨溫暖的陽光,從陽窗戶灑在餐桌上留下細碎的光斑,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景象,以前的家裡樓房密集,除了正午的陽台,其他地方基本上一天到晚很難見到陽光。
“小然,”阿婆拎著噴壺從陽台走過來,臉上笑吟吟的,“昨兒來的那個女娃叫啥名兒?”
陸然舀粥的動作頓了頓。昨晚的來客中,女同事隻有梅枚一個:“叫梅枚。”他答。
“這姑娘可真不錯,”阿婆放下噴壺,“嘴又甜,性子又活泛,長得也水靈。”她笑眯眯地打量著陸然,眼角的皺紋裡都藏著笑意,“不知道有沒有對象呀?”
“噗——”陸然差點把粥噴在桌布上,滾燙的米粒嗆得他直咳嗽。
他當然知道阿婆這話裡的門道,趕緊扒拉著粥含糊道:“她……應該有男朋友了吧。”其實陸然也不知道有沒有,大概是沒有的,畢竟也沒有聽梅枚說過。
但他生怕說實話後,阿婆下一秒就要翻出紅繩給人牽線。
“哦,好吧。”阿婆有些失望。
陸然趕緊岔開話題:"阿婆,我今天得出去一趟,您自己在家沒問題吧?"陸然打算今天去一趟檢測中心。
"傻孩子,這有啥不放心的。"阿婆轉身往噴壺裡裝了點水,"我昨兒就摸清路了,菜市場跟商場都不遠,拐個彎就到。你忙你的去。"
"哎。"陸然笑著喝完粥,把空碗摞進廚房水槽,瓷勺碰撞發出清越的聲響。
吃完早飯,陸然就拿著自己的證件出了門,他住的街道的不遠處就有一個檢測中心。
整個羅崗一共有6個檢測中心,除了外城區隻有兩個檢測中心外,其他四個檢測中心都在內城區,分彆位於內城區的4個不同的方向。
以前陸然都是去外城區的檢測中心,與那個檢測中心的醫生都認識了,不過這次搬家了,陸然肯定不會舍近求遠再去外城區。
陸然去的時候正是忙碌的時候,檢測中心已經排起了隊伍,陸然默默領取了號碼,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排了大約三四十分鐘,終於輪到了陸然,他拿著身份卡去了位於二樓的檢測間,檢測間裡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和口罩的女人,她先是接過了陸然的信息卡,然後指了指一盤的機器示意陸然過去。
一般來檢測中心進行基因檢測的人,都已經熟悉了這一整套流程,所以很多話都不用重複。
陸然躺上去,醫生按下了旁邊的一個按鈕,上麵一個針筒機器立刻伸出一根細小的針,刺破了陸然的胳膊,從陸然的胳膊裡走出了一針管的血液。
最後機器又截取了陸然的毛發,唾液等。
幾分鐘之後,陸然就從儀器上下來了。
他需要到另一個房間裡等待10分鐘出檢測的結果。
此時這個房間裡已經有了一些人,房間裡很安靜,並沒有吵鬨或者怎麼喧鬨,這裡是禁止喧鬨。
檢測的結果也可以通過個人終端傳到通訊器上。
拿到檢測結果之後,你要根據自己的檢測結果去另一個窗口領取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