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影子的桎梏,兩名安保隊員的身體驟然一軟,如斷線木偶般癱倒在地,連掙紮的抽搐都消失了。
梅枚俯身探向他們的頸動脈,指尖觸到微弱卻規律的搏動,才長舒一口氣:“還活著,脈搏平穩。”
“估計是麻醉劑終於起效了。”章信盯著地上的空彈殼,“三倍成人劑量,換作常人早該昏迷了。”
“那團影子肯定是汙染物。”宋讚目光警惕地掃向前方門診室,“好古怪的汙染物。”
章信的臉色沉了下來,將腰間彆著的通訊器拿出來:“事情比預想的複雜,我得向總部彙報。”
話音未落,他捏著通訊器的手指猛地一頓,屏幕上的信號格早已變成灰色的叉。
“沒信號?”章信奇怪,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拿出你們通訊器,看看還有信號嗎?”
宋讚掏出了自己的通訊器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信號。”
陸然也掏出了通訊器,上麵信號欄顯示了一個叉號。
“這裡怎麼會沒信號,這裡又不是精神汙染區?”白宇有些奇怪的將手裡的通訊器晃了晃。
要是一個人的通訊器沒有信號,可能是通訊器的原因,但是所有人的通訊器都沒有信號,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陸然的視線在周圍掃過,他突然感覺四周好像變暗了一些,突然他的視線定住在窗戶處,窗外漆黑一片。
他們來的時候明明不到上午十點。
“天黑了。”陸然指著窗外說道。
眾人抬頭望向他所指的方向,隻見窗玻璃外竟已是濃稠如墨的黑暗,方才還透著天光的玻璃,此刻隻剩一片死寂的沉黑。
白宇幾步衝到窗邊,“嘩啦”推開窗戶。刺骨的寒風卷著濕冷氣息灌了進來,窗外的世界被徹底吞噬在夜色裡。
沒有星月微光,沒有遠處建築的燈火,連天空的輪廓都隱沒在陰翳中,仿佛時間被硬生生拽進了午夜。
“不可能!我們到這兒時還不到十點!”白宇慌忙又拿起通訊器看了看,屏幕上清晰顯示著“1005”。
數字的藍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明明是上午時分,窗外卻已是深夜景象。
章信走到窗邊,望著那片不合時宜的夜幕,臉色瞬間沉如鐵石。
這種黑白顛倒的異象,隻有在精神汙染區才會出現。
這種並非真正的晝夜交替,而是汙染場域扭曲了感知,讓他們所見的現實淪為幻覺投影。
章信又掏出了汙染檢測儀,檢測儀上的數值不斷跳動,每跳動一下上麵的數值就會增加一倍。
“走,下樓。”章信立刻收起檢測儀,這個汙染等級的事件已經不是他們能處理得了的了。
梅枚與白宇立刻行動起來,白宇關上了窗戶。
“我們為什麼要走?即使這裡是精神汙染事件又怎麼樣,我們不就是處理汙染的嗎?”宋讚沒有動,站在那裡平靜的說道。
陸然也沒有動,經曆過多次精神汙染事件的他知道,如果不知道規則,他們很難從這裡出去。
“這次精神汙染的數值已經達到了b級,指望我們幾個人肯定無法處理,而且我們沒有帶精神汙染清理專用的防護服。”章信解釋。
精神汙染有專門的防護服,防護服上有精神檢測裝置,可以實時檢測穿戴者的精神值。
“這裡是醫院,根本不缺防護服。”宋讚神情糾結又痛苦。
“隊長,彆的小隊都叫我們廢物小隊,我不想背著這個名號,我在加入特處中心第一天就是為了清理汙染這個信念而加入的。我不想在麵對汙染事件的時候選擇逃跑。”
“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叫你逃跑隊長,每次見到厲害一點的汙染源要麼逃跑,要麼就是請求支援,所有的功勞都被其他小隊搶了去。你這樣配當著一個特戰小隊的隊長嗎。”
“宋讚,你在說什麼呀?隊長也是為了我們的生命安全著想,汙染等級已經達到了b級,b級以上的汙染事件必須出動至少兩個特戰小隊才能處理,這是規定。”梅枚立刻嗬斥道。
走廊頂燈突然滋啦一聲爆閃,明滅的光影裡,宋讚的側臉一半浸在黑暗中,一半映著檢測儀的紅光。
他死死咬著後槽牙,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我不走,我要處理這次汙染事件。”
章信沉默了足足半分鐘,走廊裡隻有汙染檢測儀微弱的蜂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