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陸然先去了趟技術部，找了個能屏蔽手機信號源的儀器。
他得給黑鷹打個電話，問問調查的進度。專門跑出去找公用電話太費時，有這東西能遮住信號源就行。
裝好屏蔽器後，陸然直接撥通了黑鷹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那邊似乎早就猜到是他，接通後沒立刻出聲，聽筒裡隻有輕微的電流聲。
陸然懶得兜圈子，開門見山：“我是夜梟。”
“嗯。”黑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淡淡的，“我還以為你早會打電話。”
陸然確實早就想問，但是實在沒時間，
“查的怎麼樣了，有線索麼？”
“有，不過能找到的東西不多。你說的那個時間點，那地方確實聚集了不少人。”
“但大部分人都遮著臉，根本看不清長相，而且現場受到乾擾。”
“什麼乾擾？”陸然問。
“有精神異能者，他們使用異能，會造成波動，我就看不清楚。”
陸然皺眉：“一點線索都沒有？”
“線索倒是有一個。”黑鷹話鋒一轉。
“什麼？”陸然追問。
“我可以告訴你，”黑鷹的聲音裡忽然多了點捉摸不透的意味，“但你也得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事？”陸然問。
“你到底是誰？”
陸然挑了挑眉，他正站在特處中心17樓巨大的落地窗前，拿著通訊器望著窗外的羅崗城。
沉吟片刻，他開口道：“換個條件吧，我可以支付你一筆報酬。”
“不，我就想知道你是誰。”黑鷹堅持。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個線索是我發現的，因為我認識相關的人，你找其他人，恐怕誰都不會知道。”
陸然眯起眼睛，聲音冷了幾分：“你在威脅我？”
黑鷹輕笑一聲：“我哪敢。”
“隻是任何交易都得建立在雙方都滿意的基礎上，我想得到我想知道的，你也得給我我想知道的，很公平。”
陸然沉默。
身份對他而言一直是敏感的底牌，絕不可能因為黑鷹一句話就輕易透露。
通訊器裡隻剩下滋滋的電流聲，一時間陷入僵持。
黑鷹那邊顯然有些緊張，畢竟他摸不準陸然的脾氣，隻能耐著性子等。
“我不可能告訴你。”陸然終於打破沉默，語氣不容置喙。
“至於你說的線索，你現在不說也無妨，我想，我可以當麵問你。”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打算去找黑鷹了。
電話那頭似乎換了個人接過了通訊器，下一秒，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好，夜梟，我是醫生。我們見過的，在彆墅。”陌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幾分溫和。
陸然沒有應聲。
他確實見過黑鷹身邊那幾個人，隻是臉和名字還對不上號。
但聽這沉穩的語氣，他隱約猜到，對方大概是那個穿白襯衫、戴眼鏡的男人。
“黑鷹的話你彆往心裡去，相關的線索我會告訴你。”醫生的聲音很平穩。
陸然直接問：“條件？”
醫生笑：“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陸然一怔，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我不需要朋友。”
“在這個世界上，人總是需要朋友的。”醫生的聲音依舊溫和，“人是群居動物，終究離不開社會。”
陸然繼續沉默，醫生明顯比黑鷹聰明的多，陸然不知道醫生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醫生瞥了一眼正對著電腦屏幕、試圖從通訊記錄裡追蹤陸然信息的徐青，繼續說道：“我和黑鷹昨晚去了你說的地址。”
“那裡看起來發生過爭鬥，不過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在場的人都做了麵部遮擋，其中一夥人抓走了另一個人。”
“我們看口型辨認了一下，被抓走的那個人，好像叫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