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兩個月，一直守在這裡？”陸然追問，目光掃過房間裡簡陋的陳設，不難想象這段日子的艱難。
秦曼點頭，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這個樓層很特殊，有能抵禦精神汙染入侵，這裡以前就是存放汙染物的地方。”
陸然了然頷首。他先前便猜到了幾分，若不是靠著這層屏障，他們根本撐不到現在。
“那這些幸存者是怎麼聚集起來的？我剛才看到，還有不少普通人。”陸然又問。
秦曼沒有立刻回答，先是沉沉歎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汙染爆發的時候，我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
她的聲音漸漸放輕，開始說起那段混亂的初始。
“最開始是燈塔的人傳的信，說3號汙染區已經出現擴散跡象了。”提到“燈塔”，秦曼的聲音又低了幾分。
“我立刻把消息上報給中心，可他們都不信，因為他們沒收到官方報告。我跟他們解釋，燈塔恐怕已經被汙染了，信號根本傳不出來。”秦曼的語氣裡多了絲無奈，“沒辦法，我隻能直接打電話給城防部，讓他們立刻關城門、禁通行，同時啟動一級警戒。”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可我沒料到，那時候羅崗城裡，早就藏著汙染了。”
汙染爆發得比任何人預想的都要突然。話音落時，秦曼的眼神暗了暗，像是又看到了當初的混亂景象：“內城區、外城區，到處都在爆汙染，一下子就亂了。”
“直到那時候我才明白，燈塔根本不是第一處汙染爆發點，它隻是個發起進攻的信號而已。”秦曼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後知後覺的寒意，像是想起了當時識破真相時的震驚。
“你也清楚，那時候特處中心剛處理完一場汙染，所有的設施、裝備都還沒來得及檢修補充，麵對這場突然襲擊，我們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
她頓了頓，語氣裡滿是無力，“我想聯係區長協調支援，可根本找不到人，整個羅崗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亂成了一鍋粥。”
“後來我也顧不上彆的了，隻能先救人。”秦曼的聲音稍稍沉定了些，像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決絕，“我把能聯係到的清理人員都召集起來。倉庫裡的防護服我全搬了出來，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遇到的普通人，能分一件是一件。”
“可這場汙染太突然了，誰都沒準備。好多人剛聽到消息，就慌不擇路地往城外跑，根本來不及組織……”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輕了下去，帶著幾分悵然，“後麵的事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拚儘全力救了些人，然後把他們都帶到了這裡，靠著這層屏障，撐到了現在。”
“你早就知道這裡可以防止汙染的侵襲？”陸然又問。
秦曼點頭，“我見到過特殊中心的建築圖紙，30層之上所有裝飾都采用特殊的材料，可以自按一定程度上抵抗精神汙染的侵蝕。”
秦曼說完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裝各種配件，“這是我以前在舊城淘到的一些古老的通訊設備，還可以在汙染區使用，但是在汙染中不小心摔壞了，我一直在試圖修複，但是沒有零件。”
陸然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零件鋪滿了整個桌子。
“我們的其他樓層找來了一些裝備，廚房還有一些食物，我們省著點用，一直堅持了這麼長時間。”
陸然點點頭，忽然又問道，“你知道這次汙染是怎麼爆發的嗎？”
秦曼搖頭，“不知道，以前我們都認為3號汙染區是最安全的汙染區，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去過3號汙染區，那確實是一個很平靜的汙染源，按理說不會發生這樣大規模的爆發。”陸然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那棵樹會動，會跑。
“羅勇呢？”陸然忽然又問。
秦曼有些驚訝陸然竟然直呼區長的名字，但還是回答道，“應該是死了。”
“死了？”陸然有些驚訝，“確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