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開著車，在77號安全區的街道上行駛。這裡的道路遠比他之前見過的要寬敞，道路兩側遍布著商店與低矮建築，外牆看著有些陳舊，牆麵上卻爬滿了複雜的紋路，還掛著不少設計精巧的裝飾牌，燈光映在上麵，倒添了幾分複古的鮮活感。
這些建築全是當年舊城留下的遺址，如今經過修繕改造，早已成了77號安全區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在車載終端的地圖上輸入“人類培育中心”幾個字，指尖剛落下，一條清晰的路線就立刻標注了出來。按照之前秦忠發送的信息，他要找的那個據點，就在這培育中心裡麵。
雖然已經是傍晚，但是陸然還是沒有先找地方休息，而是決定直接先來這個培育中心探探情況。
半個小時後，陸然終於抵達了人類培育中心的地址。來之前他心裡其實沒底，甚至做好了見到一片廢棄廢墟的準備，畢竟誰也說不準，這個據點是否還在啟用，是否還有人駐守。
可當目的地真正出現在眼前時，他還是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人類培育中心的門口停著好幾排車輛，並非廢棄的模樣，甚至時不時就有人從中心大樓裡走出來，拉開車門坐進去，引擎啟動的聲音接連響起，車輛隨之彙入街道車流，看起來運轉得格外正常。
到了門口，陸然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值班室。
屋裡收拾得整整齊齊，完全沒有閒置荒廢的模樣，再加上剛才看到的人來人往，這裡反倒更像個正在正常運轉的工廠，而非隱秘的據點。
他正盯著眼前的建築出神，大門裡又走出來一群人，幾個看起來像是老師的年輕人，領著一隊孩子慢悠悠地往外走，最後都上了停在路邊的大巴車。
孩子們背著書包，一路上有說有笑，看年紀不過十多歲，校服還印著“新會城重點中學”的字樣，透著股少年人的鮮活勁兒。
陸然下意識摸出通訊器，再核對了一遍秦忠給的地址，沒錯，就是這裡。可眼前這場景，怎麼看都更像個對公眾開放的場所，和他預想中的“據點”相去甚遠，倒有些博物館的意思。
大巴車很快駛離了視線，門口值班室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一個老大爺探出頭來，朝著他的方向喊了一聲：“喂！你是來參觀的不？”
陸然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老大爺有些禿頂的腦袋。
他應聲走了過去，剛站定，老大爺就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來參觀的吧？門票呢？先出示一下。”
陸然自然沒有門票，他此行的目的也絕非參觀。
他順著話茬走上前，語氣放得平和：“大爺您好，我是從彆的區過來的，還不太清楚情況，想問問這裡麵主要是參觀什麼的？”
“哦，原來是外鄉人啊！”老大爺聽了，語氣也熱絡了些，笑著擺手道，“第一次來的話，進來看看準沒錯！這裡麵保留的都是舊城的老遺址，以前可是相當重要的地方。”
說著，他抬起手指了指大門上方，“你看上麵那幾個燙金的字，看見了沒？‘人類培育中心’這就是這兒的名頭。”
陸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幾個大字，上學時曆史課上，老師曾專門講過：舊城時代文明高度發達，那時人類早已突破了傳統生育模式，不再需要女性承擔妊娠之苦。
當時的社會設有專門的人類培育中心，通過技術手段將卵子與精子結合形成受精卵，再放入特製的人造子宮中培育。
不僅如此，那時的人們甚至能對胎兒的基因進行篩選，定製出符合期望的定製嬰兒。
從前，這些都隻是陸然在曆史課本上讀到的文字，那些關於舊城生育文明的描述，總帶著幾分遙遠的虛幻感。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真正站在課本裡提到的地方，親眼看見那些曾隻存在於文字描繪中的事物。
“小夥子，你是不知道，這地方在舊城那會兒，地位可重要了！”老大爺越說越起勁，又帶著點神秘的語氣補充道，“裡麵還留著不少當年的老機器，造型古怪得很，一看就跟現在的東西不一樣，不進去瞧瞧，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說著，還不住地朝陸然遞眼神，那股子熱情勁兒，像是不把人勸進去就不罷休。
陸然沒再多猶豫，直接問：“門票多少錢？”
“六百聯邦幣，不多！”老大爺立刻答道，語氣裡滿是“物超所值”的篤定。
“給你。”陸然從口袋裡掏出六張聯邦幣，直接遞了過去。老大爺見狀，臉上瞬間笑開了花，接過錢仔細疊好塞進兜裡，然後快步走到旁邊一扇側門前，“哢嗒”一聲拉開了門：“你先進去在院子裡等會兒，我這就去叫專門的講解員，馬上就來！”
陸然點點頭，抬腳走了進去。站在門口打量四周，這處院子看著並不算大，正前方矗立著一棟不算高的小樓，也就五層的樣子，牆麵是舊舊的淺灰色；左右兩側則分布著幾棟更矮的白色建築，屋頂還帶著些舊城特有的弧形線條，看著比正麵的小樓更有年代感。
正對著大門的那棟五層小樓，牆麵正中央也刻著字，最醒目的便是“人類生命培育中心”七個大字，比門口的牌匾更顯厚重。
而旁邊那棟靠牆的兩層小樓，外牆上則立著一塊巨大的金屬牌子，上麵印著一行深灰色的標語——“生命的意義在於繁衍，繁衍的意義在於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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