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然離開樂團,回公寓收拾東西。
這公寓是樂團的,那也是遲烆的。
她想斷,就斷個徹底。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看了屏幕上的那串數字,盛舒然皺了皺眉。
“喂,是盛舒然嗎?我是遲烆的朋友錢宋,遲烆他出車禍了……”
“你這不是C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電話嗎?”盛舒然冷著聲音打斷他。
“上一次遲烆出車禍,就是你打給我的。”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之前是怎樣彆計較了,遲烆他這次真的躺醫院。”
***
遲烆緩緩睜開眼,麻藥褪去後,渾身都在疼。
“醒了嗎?想吃蘋果嗎?”盛舒然溫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遲烆呆滯地看向她,眼裡的陰鬱不散。
盛舒然正拿著一把水果刀削著蘋果。
“聽說你每次在我這裡不愉快,都會去瘋狂飆車。那這次翻車,是意外,還是……”
盛舒然停了停手,對上遲烆的眸光:
“像C城一樣、像傅凜哥的車禍一樣,都是你故意的?”
遲烆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垂下的睫毛擋住結霜的眼底。
盛舒然繼續削著手裡的蘋果,就像在閒話家常,淡然地說:
“我要離開樂團了,不過你也已經知道了。畢竟這樂團,是你的。”
長長的蘋果皮突然斷了,盛舒然愣了一下,歎了口氣,把快要削完的蘋果放下。
“我要離開滬市了,你也不要來找我。”
“辦不到。”遲烆啞著聲音,硬邦邦地說。
“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準則。”
“這個,賭上我性命都辦不到。”
“你是一個鮮活的人,不要隨意輕賤自己的性命。”
盛舒然指尖輕撫遲烆臉上的傷口。
多麼完美的臉蛋,因為執拗、偏激,此刻已經傷痕累累。
“我本就爛命一條,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了。”遲烆陰鷙地盯著她。
太燙了。這完美的破敗,實在灼得人生疼。
盛舒然收回了手,起身,俯視他。
遲烆第一次發現,盛舒然的眼眸可以這麼冰冷,一點溫度也沒有。
“遲烆,你不能用你的性命來綁架我,那是你的,要不要你自己決定……不要捆綁我。”
盛舒然把手裡的水果刀,扔到遲烆身上,轉身離開。
遲烆盯著那把水果刀,刀刃鋒利閃著寒光。
他陰鷙地笑了,笑紅了那雙桃花眼。
你說過,你不會丟下我的。
你現在寧願下地獄。
那好……
我就在地獄裡……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