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時常想,如果是傅凜問我這個問題,我的衝擊就不會這麼大。
因為我對傅凜的感情,是被洗腦式的潛移默化,我是有了很多年的心理準備的。
而遲烆,我對他的心理準備是:最照顧他的姐姐,還有……
和他關係很好的……嫂子。
是的,我甚至以為,我會成為他的嫂子。
現在他問我,喜不喜歡他。
我不敢對他的熾熱予以回應。
他好像有點受傷。
我有點於心不忍。
因為我早就習慣,憐憫他。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到他被傅震川的每一次毒打,我從未停過對他的憐憫。
所以,當他軟著說要我像小時候那樣,哄著他入睡,我毫無理由拒絕。
但終歸那清純的少年時代不複存在,我早就該認識到,我們是兩個不同性彆的成年人。
他想要我。
非常地直白。
但我不知道,他對我,是小時候的依戀,還是成年後純粹的生理需求。
他好像,從來沒說過,他喜歡我。
特彆是,他還和一位老女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他被包養。就是富婆包養年輕純淨大學生的那種社會新聞。
習慣性地憐憫,又來了。
這一次,我同意可以試著慢慢靠近。
慢慢……
慢慢……
我的本意真的是慢慢……
可遲烆,橫衝直撞,搶跑犯規。
牽了手之後,我們就去開了房。
還沒擁抱,我就被他看光光。
等到擁抱的時候,他已經是抱著全lUO的我。
我想的“慢慢”呢?
說好的“慢慢”呢?
而無可救藥的是,在他再次發出成年人的邀請時,這一次,我居然同意了。
要不是警察查房,我們也許就走完最後一步了。
後來的我總愛回想,如果那一天警察沒來,如果那一天我們就一起了,我們後麵,是不是就不會走過兩年的彎路?
但每一次,我都無法說服自己。
那天我們就算在一起了,也改變不了我們後續的分開。
遲烆是偏執的,而我,又何嘗不是?
我的偏執,是要一切都必須完美無瑕。
兩個偏執的人相愛,這就注定我和他,隻能談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
傅凜,他很快就把遲烆粉飾太平過的世界,全盤托出。
真相太過刺痛,人就會做出應激反應。偏執的我,自然知道如何傷害一個偏執的人。
遲烆最在意的人是我,而這個他最在意的人……
給他遞了一把刀。
我相信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把遲烆逼到崩潰的邊緣,他就無法清醒過來。
但我沒想到,我錯了。
後來的我,後怕地發現:
我不是他的偏執,我是他的全部。
可那時的我,也陷進了執拗之中。
我離開了他,但忘記把自己的心一並帶走。
失了心的我,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地過了兩年。
每一次想他的時候,我腦海裡就會浮現出某句經久傳誦的話——
時間可以衝淡一切。
今晚我再哭一次,明天也許就不會那麼想他了。
我差點忘了,時間是可以衝淡一切,但這個時間可以是一輩子,直至生命儘頭。
你問我有沒有動過回去找他的念頭?
我配嗎?
就算回歸線能引導所有人的回歸,但離開的人憑什麼說回來?
所以,當再次聽到他的名字時,我以為自己是被灌醉了,不止,可能是失心瘋了。
但莫名其妙,我們又再次糾纏在一起。
我以為,兩年的時光於我而言像過了兩輩子,很長很長,足以改變一切,顛倒世界。
可他一點也沒變。
破爛的手表下,是一道猙獰的疤。
我心痛的不僅是他做過的這些,還有那個不變的他。
遲烆,你為什麼還是不會愛惜自己?
你為什麼還是不懂,我不歸屬於你?
而我,又何嘗改變了?我還是想要一個人的潔白無瑕。
兩年後的重逢,故事的結局,大概率不會改寫。
因為我們還是我們,執拗的我們。
唯一轉折的機會,是遲烆熾熱的鍥而不舍。他說他願意改變。
但所幸的是,真相比改變先來。
真相是什麼?
是造成遲烆這個“果”的“因”。
而這個“因”,是我。
他在深淵裡將我托舉,讓我迎上月光,而我,卻嫌棄肮臟的他。
“我喜歡你。”
我從未想過,這句話,是我先說的。
誰叫我虧欠他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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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又完成了一個讀者寶寶的點題。
等下加更一章: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