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把丟在抽屜裡的舊手機拿給他。
他插上電話卡,開了機,倒騰了一會,就把手機屏幕轉向我。
“遲萊,你是有多臭美?”
我抬眼一看,看見屏幕裡我的一張嘟著嘴的大頭照。
我頭頂黑線……
那都是我閒來無事的自拍照。
不止一張,何時何地,什麼角度、什麼表情都有。
“抱歉汙了你的眼,我刪掉。”我想拿回手機,被遲澄嫌棄地推開。
“行了,我自己刪,念在你把手機給我用的份上。”
我斜睨他一眼,用家長的口吻問他:“你玩手機乾什麼?不要玩物喪誌哈。”
“我打給你。”
“哈?”
“我遇到不懂的問題,就問你。”
喲謔!這麼好學?
可以的啊!
畢竟我是一個考上京大的人,感覺自己的才華受到肯定。
半夜,我倏地從床上驚坐起來。
腦海裡閃過一張自嗨又悶騷的自拍照——
衣領被自己扯得非常低,幾乎到了極限,然後努力擠出自己的……溝。
完全是一張18禁的照片!
現在躺在給遲澄的手機裡。
臥槽!
完了!
天要塌了!
我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頭發亂糟糟、頂著熊貓眼的我,陰森森地守在遲澄門口,把開門出來的他嚇了一跳。
“你是鬼啊?”他罵了我一句。
我沒心情跟他瞎扯,直入正題:“你先把手機還我。”
“乾嘛?”
“我自己刪照片。”
“不用了,我已經全部刪乾淨了。”
哦……
我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回房間補眠,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一個問題:
全部刪乾淨,那也就是……全部看過了?
我慘叫一聲,差點暈倒在床上。
春節很快就過完,我灰溜溜地回了學校。
遲澄真的是很好學,每天晚上10點就會打來問我問題。
有時候,我跟同學聚餐晚了點還沒回到宿舍,都會被他催促著離開。
雷打不動,每天都問!
每一次掛電話,他還怪有禮貌地說:
“遲萊,晚安。”他聲音低低沉沉的,變成電流傳到耳中,還怪好聽的。
可他問的問題實在太簡單了,還要我反複給他講三四遍。
糟了,我開始擔心他考不上大學了。
到時候怎麼辦?我是不是要一份工資掰成兩份?
大一暑假回家……
看見遲澄在書桌前做卷子,我搬了張椅子在他旁邊,拿起他卷子說:
“姐姐我還是給你係統地補一下課吧,你這基礎實在太差了,好歹我也是考上了……”
牛吹到一半,卡住了。
我皺眉看著他:“你怎麼高一就做這麼難的卷子?”
遲澄把卷子抽回來,說:“我準備跳級。”
“跳級?!”
“嗯,早點參加高考。”
我震驚得目瞪口呆:“就你這基礎……跳級?”
“我基礎是很差,不代表我不會難的題。”
啊?
還能這樣的嗎?
“怎樣?你是不是要給我講題?”
“你還需要聽嗎?”
“當然。”他把高一的課本,推到我麵前。
我隻好翻開課本,來到第一單元,努力想著老師高三時給我們複習所講的內容。
講到一半,發現遲澄一直側著頭看我。
我對上他的眼睛,他顫了顫長長的睫毛,然後與我靜靜地四目相對。
“你,你看我乾嘛?”我被他看得臉頰有點發燙。
他又看了我半會,理所當然地說:“我在認真聽課啊,你聽課不看老師?難怪你成績不好。”
“我哪裡不好了!?”我頓覺受到了奇恥大辱,“我好歹也考上京大,你呢?你跳級能考哪裡?彆是一些三流……”
“京大。”
“啊?”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遲澄沒再給我解釋,而是用手撐著下巴看著我,慢悠悠地說:
“遲萊,再等一年,我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