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內,金紅與暗紅的碰撞撕裂了沉寂。創生鎧甲的拳頭帶著灼熱的風壓,狠狠砸在暴怒怪人交叉格擋的骨錘手臂上!
“咚——!”
沉悶的巨響如同敲擊在巨鼓之上。怪人龐大的身軀被硬生生震退數步,腳下混凝土地麵寸寸龜裂。它發出狂怒的嘶吼,被擊中的骨甲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灼痕,裂紋蔓延。林天(創生鎧甲)感受著拳甲上傳來的反作用力,數據流在頭盔內的AR視野邊緣飛速刷新——力量輸出、衝擊衰減、目標結構弱點分析…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全局的快感衝刷著他。
“數據反饋…完美!”林天聲音帶著金屬的嗡鳴,興奮幾乎要溢出鎧甲,“力量、速度、防禦…全麵超越理論模型!這鎧甲…簡直是神之造物!”他猛地側身,以毫厘之差避開怪人含怒揮來的另一記骨錘重擊。骨錘帶起的惡風刮過胸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卻隻在金紅的甲胄上留下幾道轉瞬即逝的白痕。
“吼!”怪人一擊落空,更加狂暴,雙拳如狂風暴雨般瘋狂砸向地麵。
轟!轟!轟!碎石如炮彈般向四周散射,整個倉庫都在震顫,灰塵簌簌落下,幾根鏽蝕的鋼梁發出不堪重負的**。林天在紛飛的碎石和彌漫的煙塵中穿梭,金紅的身影如同鬼魅。他不再硬撼,而是利用鎧甲賦予的超凡速度進行遊走,每一次閃避都精確到厘米,每一次試探性的反擊都精準地落在怪人動作銜接的瞬間,攻擊它因憤怒而暴露的關節或甲胄薄弱處。
“左膝韌帶疑似能量節點…右肩胛骨連接處應力集中…”林天冷靜地分析著,如同在遊戲中攻略一個全新的BOSS,“攻擊模式單一,力量巨大但缺乏有效變化…弱點在於…這裡!”他抓住怪人一次全力砸地後短暫的僵直,化作一道金紅閃電突進,凝聚著灼熱能量的拳頭如重炮般轟向怪人相對脆弱的腰肋部位!
轟!
這一次的打擊結結實實!暗紅色的甲殼瞬間碎裂、凹陷!怪人發出震耳欲聾的痛苦嚎叫,龐大的身軀被打得離地飛起,重重撞在後方堆積如山的廢棄貨箱上!木箱爆裂,碎片四濺。
林天沒有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微微喘息。鎧甲的能源核心在他胸口平穩地脈動著金紅色的光芒,如同巨龍的心跳。他看著掙紮著想要爬起的怪物,一種淩駕於凡俗之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不堪一擊。”他低聲評價,抬手看著自己覆蓋著鎧甲的拳頭,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足以粉碎鋼鐵的力量。這力量讓他沉迷,讓他渴望去解析、去優化、去掌控其全部的奧秘。遊戲?不,這已經超越了遊戲,這是他通向更高維度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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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倉庫激戰正酣時,新港市立醫院急診室的燈光依舊慘白。
陸過鐘的手術服前襟已被汗水浸透。手術台上,那名內臟遭受離奇撕裂傷的碼頭工人,生命體征如同風中殘燭,在監護儀上畫出驚心動魄的曲線。每一次電擊除顫,都讓那具飽受摧殘的身體劇烈地彈起,又重重落下。
“陸醫生…心律又亂了!血壓測不到了!”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
“繼續心肺複蘇!強心劑雙倍劑量!快!”陸過鐘的聲音依舊穩定,但緊鎖的眉頭和布滿血絲的雙眼出賣了他內心的焦灼。他手中的器械翻飛,試圖縫合那些並非由利器造成的、仿佛被無形巨力硬生生撕開的組織創麵。然而,傷口邊緣的組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敗色,縫合線剛一拉緊,脆弱的組織就再次崩裂開,滲出帶著細微暗紅色結晶的、粘稠的液體。
“該死…”陸過鐘低咒一聲,這絕非正常的創傷反應。他腦海中飛速閃過最近幾例類似的離奇病例:建築工人高空墜落卻隻有內臟受損、夜班保安被發現時全身骨骼呈現詭異的粉碎性骨折而皮膚完好…還有眼前這位碼頭工人,工友描述他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狠狠撞飛。
一個可怕的、違背醫學常識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某種未知的力量,正在扭曲、破壞人體,從內部。他瞥了一眼旁邊顯微鏡屏幕——那短暫出現的血液結晶化現象又消失了,但那一瞬間的詭異景象已深深刻入腦海。這絕不是普通的工傷或疾病。某種…更危險的東西,正在新港市的陰影裡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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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區,鏽蝕的管道如同巨獸的腸道,在低矮破敗的居民樓間蜿蜒。汙水橫流的窄巷裡,光線昏暗。一個瘦小的身影在濕滑的地麵上瘋狂奔跑,粗重的喘息中帶著絕望的哭腔。
“救命啊!怪物!有怪物吃人啦!”那是個約莫十歲的男孩,叫小豆子,臉上滿是汙泥和淚水,一隻鞋子跑丟了,腳底被碎石劃破也渾然不覺。他剛從“老鼠巷”那邊逃出來,親眼目睹了足以撕裂他稚嫩心靈的恐怖景象。
巷子深處,幾個經常欺負他的大孩子,正圍著一個翻倒的垃圾桶搶奪著什麼。突然,其中那個塊頭最大、外號“鐵頭”的混混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痛苦嚎叫。他的身體像吹氣球一樣膨脹、扭曲,皮膚變得青黑油膩,手臂異化成巨大的、帶著吸盤的觸手!在幾個同伴驚恐到極點的尖叫聲中,“鐵頭”變成的怪物用它那惡心的觸手輕易卷起一個嚇呆的混混,張開布滿細密利齒的、如同七鰓鰻般的口器,猛地咬了下去!鮮血和內臟碎片瞬間噴濺!
小豆子就是在那地獄般的景象中,靠著求生的本能和身材矮小的優勢,從一堆廢棄家具的縫隙裡連滾帶爬逃出來的。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跑!跑到有光的地方!跑到人多的地方!
“站住!小兔崽子!”一聲凶狠的斷喝在前方響起。兩個染著黃毛、叼著煙卷的混混堵住了巷口,顯然是“鐵頭”那夥人的同夥,聽到了動靜趕來查看。他們看著驚慌失措的小豆子,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跑什麼跑?看見什麼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小豆子嚇得魂飛魄散,前有堵截,後有那吃人的觸手怪物!絕望像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他下意識地後退,後背卻撞上了一個人。
“彆怕,孩子。”一個溫和卻異常堅定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陳孟生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子裡。他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一件印著褪色搖滾樂隊lo的舊夾克,頭發有些亂糟糟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笨拙的正直。他剛從附近一家小印刷廠出來,為了調查一起拖欠工人工資的線索。聽到騷動和孩子的哭喊,他毫不猶豫地衝了進來。
他將小豆子護在身後,高大的身軀像一堵牆隔開了孩子與混混的視線。“你們想乾什麼?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陳孟生盯著那兩個黃毛,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凜然之氣。
“喲嗬?哪來的愣頭青,敢管老子們的閒事?”一個黃毛混混吐掉煙頭,從後腰抽出一把彈簧刀,“啪”地彈開雪亮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不想見紅就滾開!把這小崽子交出來!”
“休想!”陳孟生沒有絲毫退縮,反而上前一步,將小豆子擋得更嚴實,“有我在,你們彆想碰他一根手指頭!”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麵對明晃晃的刀子說不害怕是假的,但保護弱小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恐懼。
“找死!”另一個黃毛混混罵了一句,猛地撲了上來,拳頭直搗陳孟生麵門!
陳孟生打架沒什麼章法,全憑一股血性和街頭摸爬滾打的反應。他側頭躲開拳頭,同時雙手用力推向撲來的混混胸口。那混混被推得一個趔趄,但拿刀的混混已經趁機繞到側麵,匕首帶著風聲狠狠捅向陳孟生的腰肋!
“小心!”小豆子尖叫道。
陳孟生隻來得及勉強扭身,鋒利的刀刃擦著他的夾克劃過,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膚被劃破,火辣辣的疼。他悶哼一聲,動作卻不停,反手抓住持刀混混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拳狠狠砸在對方臉上!
就在三人扭打成一團,場麵混亂不堪時,一陣令人牙酸的、粘膩的蠕動聲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從巷子深處傳來。
“呃…呃啊啊…”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越來越近。
所有人都僵住了。
隻見巷子深處,一個龐大的、蠕動的黑影緩緩逼近。那是由“鐵頭”變異而成的怪物!它龐大的身軀幾乎塞滿了狹窄的巷道,青黑油膩的皮膚上布滿了令人作嘔的吸盤,數條粗壯的、頂端裂開布滿利齒的觸手在空中狂亂舞動。其中一條觸手末端,還卷著半具血淋淋的殘軀!它巨大的、類似七鰓鰻的口器開合著,粘稠的涎水滴落在地,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它的雙眼隻剩下兩團渾濁的、代表“暴食”的暗黃色光暈。
“怪…怪物!鐵頭他…他真的…”一個黃毛混混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
“跑…跑啊!”另一個混混也徹底崩潰,哪裡還顧得上陳孟生和小豆子,連滾帶爬地就想往巷子另一端逃。
然而,“暴食”怪物的動作比他們想象得更快!一條粗壯的觸手如同鞭子般甩出,帶著破空之聲,瞬間卷住了跑在最前麵的混混的腳踝!那混混發出淒厲的慘叫,被觸手猛地拖回,巨大的口器張開,就要將他吞噬!
“不!”陳孟生目眥欲裂!他忘記了自己的傷痛,忘記了自身的恐懼,一股無法言喻的衝動驅使他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他猛地將嚇傻的小豆子推向身後一個相對安全的、堆滿廢棄紙箱的角落,自己則像一頭發怒的公牛,朝著那卷住混混的觸手狠狠撞了過去!
“放開他!”
他用儘全身力氣撞在冰冷滑膩的觸手上!這無異於螳臂當車!觸手紋絲不動,巨大的反作用力反而震得陳孟生手臂發麻,胸口劇痛。怪物似乎被這微不足道的挑釁激怒了,另一條觸手如同攻城錘般橫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