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正要下班,突然接到雲熠乾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雲熠乾握著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
聽筒裡傳來電流聲,他深吸一口氣:“藍小姐。”
“雲總?”藍羽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幾分公事公辦的疏離,“這麼晚打電話,是工作上的事?”
“不是。”雲熠乾喉結滾動,窗外的夜色映著他緊繃的側臉,“聽說青巒山的玉蘭開了,明天周末……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爬山?當然,如果打擾到你休息,就當我沒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雲熠乾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藍羽的聲音終於響起:“我最近確實需要放鬆,幾點?”
“九點,山腳下見?路上可能會堵車,不用太趕。”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或者……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藍羽的回答乾脆利落,“山腳下彙合吧。”
“好。穿舒適的鞋子,山上石階有些滑。”
“知道了。晚安。”
次日清晨,雲熠乾提前二十分鐘抵達山腳停車場。
他倚著黑色商務車,目光不時掃過入口方向。
八點五十八分,一輛啞光黑超跑精準切入停車位,車門打開,藍羽踩著運動鞋下車,白色衝鋒衣襯得身形利落,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比約定時間早。”她抬腕看表,金屬表帶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雲熠乾喉頭發緊,指腹摩挲著車鑰匙:“怕你等。”他注意到藍羽背著的登山包側邊插著登山杖,頂端的防滑膠套嶄新,“裝備很齊全。”
“習慣提前準備。”藍羽鎖上車,目光掠過雲熠乾斜挎的小型背包,“你就帶了瓶水?”
“還有創可貼和濕巾。”他拉開背包側袋示意,掌心微微出汗,“如果需要其他東西……”
“不用。”藍羽邁步朝登山道走去,運動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輕響,“走吧,聽說半山腰觀景台的玉蘭開得最好。”
雲熠乾快步跟上,保持著半步距離。
春風掠過玉蘭樹梢,花瓣簌簌落在藍羽肩頭,他抬手幫她撣落。
藍羽看向他,他忙解釋:“有花瓣。”
藍羽了然“哦!謝謝!”
山間石階蜿蜒,藍羽的登山杖輕點著台階,忽然前方拐角傳來細碎交談聲。
雲熠乾下意識側身擋住她半步,目光掃過轉角處糾纏的身影——裴硯琛的銀灰色運動外套半裹著依偎的劉月,她手中的保溫杯正往對方唇邊送水。
“慢點喝,彆燙著。”劉月指尖輕擦過裴硯琛嘴角,和煦的笑容溫柔似水,“早說該坐纜車上山,看你累的。”
裴硯琛半摟著劉月往長椅上坐,指尖捏了捏她泛白的腳踝:“運動鞋再輕便也經不住這麼折騰,改日帶你去山頂民宿,推開窗就是漫山玉蘭。
藍羽靜靜站在樹影裡。
雲熠乾轉頭看向她,見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澄澈而平靜,仿佛眼前的場景不過是路邊一朵無關緊要的野花。
雲熠乾張了張嘴,最終隻是無聲歎了口氣,抬手擋住藍羽的視線,帶著她悄悄往另一條岔路走去。
藍羽跟著他的腳步,語氣輕鬆:“雲總,這青巒山是不是還有條野路能到觀景台?”
“有是有,不過不太好走。”雲熠乾低頭看她,“你確定要走?”
“嗯。”藍羽晃了晃登山杖,眼裡閃過一絲促狹,“怎麼,雲總怕我體力不支?”
雲熠乾看著她明亮的眼神,心底的擔憂漸漸消散,唇角不自覺上揚:“那走吧,我在前麵帶路。”
兩人沿著野路向上攀爬,四周愈發靜謐,唯有偶爾的蟲鳴鳥叫。
藍羽走在稍前的位置,登山杖探著腳下鬆動的碎石,忽然腳下一滑。
雲熠乾眼疾手快,長臂攬住她的腰將人帶向自己懷中。
“小心。”他的呼吸掃過藍羽耳畔,察覺到懷中纖細的身軀微微一僵。
藍羽很快站穩,不著痕跡地退開半步,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衝鋒衣的拉鏈:“謝了,這路確實比想象中難走。”
“要不還是原路返回?”雲熠乾望著前方布滿青苔的陡峭岩壁,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
藍羽卻已經握著登山杖繼續向上,馬尾在身後揚起利落的弧度:“都走到這兒了,雲總不會想半途而廢吧?”
攀爬至一處開闊的岩石平台時,藍羽忽然停下腳步。
夕陽將天邊染成橘紅色,漫山遍野的玉蘭在餘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遠處山嵐繚繞,宛如一幅水墨畫卷。
她摘下登山包,從側袋摸出保溫杯擰開,嫋嫋茶香飄散開來:“休息會兒?嘗嘗我泡的碧螺春。”
雲熠乾在她身側坐下,看她將半杯茶遞過來。
杯壁凝結的水珠滑過她白皙的手指,他接過時指尖不小心擦過她的掌心,像是有電流竄過,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兩人正享受著茶香與山間美景,天際突然傳來悶雷。
藍羽抬頭望向逐漸翻湧的烏雲,眉間微蹙:“天氣預報沒說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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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便砸落下來,轉瞬化作傾盆大雨,將漫山玉蘭打得簌簌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