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熠乾清了清嗓子,氣定神閒地對藍羽說道:“藍小姐今天的表現...超乎想象。”
雲氏集團的太子爺自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讓他擅長控製情緒,此刻雖難掩眼底的驚豔與悸動,卻也將情緒完美收斂。
他端起一旁的香檳抿了一口,喉結滾動間,方才因激動而泛紅的耳尖還殘留著熱度,舉手投足卻已恢複往日的沉穩矜貴。
許柏年雙臂環胸倚著欄杆,挑眉調侃:“小羽的慶功宴,雲總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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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熠乾指尖摩挲著香檳杯杯壁,沉吟片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許總相邀,自然卻之不恭。”
他抬眸望向藍羽,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隻是不知藍小姐是否歡迎?”
藍羽聞言,笑意愈發燦爛,眼眸如浸著星光:“雲總肯賞臉,自然蓬蓽生輝。”
她將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智能芯片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慶功會上,風塵仆仆趕來的蕭念給藍羽來了一個熊抱:”寶貝,對不起啊,今天有工作,沒去現場看你的比賽。“
藍羽笑著回抱蕭念,發絲間還帶著淡淡的柑橘味:“沒事,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她鬆開手,指著桌上擺滿的香檳與甜點,“快嘗嘗,這次的慶功宴可是柏年親自安排的,據說甜點師傅是從法國請來的。”
蕭念眼睛一亮,徑直拿起一塊馬卡龍放入口中,酥脆外殼與綿密內餡在舌尖化開,她眯著眼發出滿足的喟歎:“不愧是法國師傅,這味道絕了!柏年這次可下了血本。”
不一會,她們聽到女同事在不遠處討論關於男人的潛台詞。
“我喜歡素顏的女人。”——“我喜歡不化妝也好看的女人。”
“喜歡微胖的女人。”——“我喜歡胸大的女人。”
“你想多了。”——“你猜對了。”
“隨便你怎麼想。”——“你又猜對了。”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你都猜對了,我還怎麼編,編不下去了。”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被你抓住了。”
“你想吵架就直說。”——“吵嘛,吵起來就是你無理取鬨。”
“你好物質。”——“沒錢,有錢也不給你用。”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定要彆人知道嗎?”——“全都曉得了,我還怎麼玩?”
藍羽聽著這些調侃,忍不住輕笑出聲,眉眼彎彎地看向蕭念:“原來男人的潛台詞還有這麼多門道,以後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蕭念眨眨眼,狡黠一笑:“那必須的,以後咱們可都是破譯男人‘密碼’的高手了。”
兩人相視而笑,笑聲清脆,在慶功宴熱鬨的氛圍裡,顯得格外自在愜意。
女同事們的竊竊私語還在繼續,玻璃杯碰撞的輕響裡,有人轉動著無名指上光禿禿的戒痕:“以前他總說我穿旗袍好看,後來衣櫃裡的真絲旗袍都發了黴,他卻再沒說過一句熨燙的話。”
“上周收拾書房,翻出大學時他送的鋼筆。”另一個聲音頓了頓,將吸管戳進檸檬水裡攪出漩渦,“筆尖早就乾涸了,可我還是舍不得扔。”
有人望著遠處舉杯的精英們,指尖摩挲著香檳杯的弧度:“男人總愛說‘你值得更好的’,卻從沒想過,他眼裡的‘更好’,從來不是自己。”
“記得去年生日,他說要帶我去看極光。”說話的女孩低頭輕笑,發梢垂落遮住眼底的黯淡,“後來極光照片倒是在朋友圈見了不少,隻是再也沒人說要牽我去追光。”
“其實有些承諾就像箭靶子,”最年長的女同事摘下珍珠耳釘,動作輕緩得像在拆解易碎品,“當時看著穩穩命中紅心,日子久了才發現,風一吹,全是窟窿。”
藍羽握著香檳的手指驟然收緊,杯壁凝出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在裙擺暈開深色痕跡。
她低頭輕笑,笑意不達眼底。
那些落在耳鬢廝磨裡的念想,終究成了紮在心頭的刺,每思及此,便在回憶裡輾轉生疼。
彆人的丈夫對他們的妻子有過許諾,而裴硯琛之於藍羽,連一句像樣的承諾都吝嗇給予,卻用沉默編織成網,將她困在名為婚姻的荒城裡,獨自咀嚼無儘的荒蕪。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碰杯聲。
染著酒紅美甲的手高高舉起香檳杯,說話的女人眼角細紋裡都藏著故事:“管他呢,女人可不能說不行。”
她仰頭飲儘杯中酒,喉結滾動間,碎鑽項鏈在鎖骨處劃出冷光,“旗袍發黴了就捐給博物館當古董,乾了的鋼筆正好用來簽離婚協議——沒了誰,日子還不照樣過?”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短暫的寂靜。
藍羽望著那抹豔麗身影消失在人群,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正順著她攥緊的指節,無聲墜入塵埃。
好一句“女人可不能說不行”。
藍羽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
在藍羽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女人不行”這樣的話,男人能做的事,女人照樣能做。
男人不能做的事,女人依然可以做。
她藍羽就是要在商界同那些男人一樣平起平坐,甚至壓他們一頭,羨慕你,成為你,超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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