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寧喘著粗氣掙紮著起身,好不容易才轉身摸到床鋪。
腦袋軟趴趴地趴在床榻上,緩了好久,才感覺身體好一些了。
剛剛那種頭暈腦脹的感覺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雖然每次和陸昭野一夜歡愉過後,都會或輕或重地受傷,還會得炎症,要吃藥加休養四五天,不適的症狀才會減輕一些。
但她還是像上癮的吸毒者一樣,次次飲鴆止渴,換來短暫到可笑的溫柔餘韻,和漫長如世紀的荒蕪孤寂。
她拿起手機給陸昭野撥去電話,那邊接起的速度倒是挺快,和以往響五六遍不接或直接掛斷的情況截然不同。
正當她欣喜地以為昨晚自己取悅到他了,陸昭野終於願意看自己一眼的時候,聽筒裡卻傳來陸昭野彆墅管家李叔的聲音。
“江小姐,少爺受傷了,現在在市中心醫院,你快來看看他吧。”
江予寧乍聞噩耗,心中猛地一窒,剛剛清明一些的腦袋現在好像又有些暈暈乎乎了。
“阿野受傷了?是誰傷了他?”
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竟然敢傷了她的阿野,她一定要找到這個人,將他碎屍萬段,以泄他們夫妻倆的心頭之恨。
李叔為難地說道:“江小姐,我也不知道是誰打傷了少爺,家裡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是血地倒在了血泊裡。少爺到現在還沒醒,昨晚做手術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昨晚少爺是和你一起出去的,本來想問問你具體是什麼情況,可是不管董事長怎麼打你的電話,就是沒人接。”
李叔想到昨晚陸承業那震怒的樣子,就嚇得渾身一抖,太可怕了。
江予寧有些心虛地回應著:“昨晚阿野把我送回家就說有事,又出去了。我有些失眠,吃了幾顆鎮定的藥片,睡得有點沉,所以才錯過了伯父的電話。李叔,我現在就去醫院看望阿野。”
說完,也不等李叔回複,便掛斷了電話。
每次她有需求的時候,隻要她表現出求愛的信號,陸昭野從來都不會拒絕,但他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次次都要服下催情藥。
他的理由是隻有這樣,她才放得開。
陸昭野說:“要做就要做得儘興,否則還做個什麼勁?”
江予寧自認為自己在床事方麵已經算是放得很開了,她比那些名門閨秀大膽得多,玩得很花,可在陸昭野眼裡,似乎永遠都不夠。
雖然每次吃下催情藥,醒來之後不記得他們具體做了什麼,可從身體上的感受來看,陸昭野的性行為到底有多麼瘋狂。
她給傭人打去電話,叫上來一杯溫水。
從抽屜裡拿出甲硝銼,摳出四片,本來一次吃兩片,但她想效果快一些。
果然半個小時後,下體沒有那麼疼痛了。
她心想,這個事還是要和陸昭野溝通一下,以後她若是懷孕了,可不能再亂吃藥了。
江予寧起身換了一條裙子,便讓司機開車帶她去了醫院。
當她抵達vip病房時,陸昭野還昏睡著。
江予寧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看到鼻青臉腫的陸昭野,左額纏著紗布,滲出血跡的地方已經發黑。
她伸手想碰,指尖在半空中頓了頓,又縮了回去。
“李叔,他這是……”她的聲音還啞著,每個字都磨得喉嚨發疼。
李叔站在床頭櫃旁,痛心疾首地搖著頭,神情滿是難過。
陸昭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他被人傷成這樣,說不傷心,肯定是不可能的。
“醫生說右手腕粉碎性骨折,得養三個月才能拆石膏。”
他低聲說,視線掃過陸昭野吊在胸前的手臂:“左邊斷了兩根肋骨,昨晚緊急做的固定手術。”
江予寧的呼吸滯了滯,目光移到陸昭野蓋著被子的胸口,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還有呢?”她追問,心裡疼得在滴血。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江予白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還如願和他訂了婚,是哪個混蛋敢將她的未婚夫打成重傷?
此仇不報,她就不叫江予寧。
“後腦有血腫,輕微腦震蕩。”
李叔的聲音更低了:“身上的擦傷不算什麼,最麻煩是後背,棍棒打的瘀傷浸了血,換藥時護士說……說像塊爛肉。”
監護儀的滴滴聲突然顯得格外刺耳。
江予寧盯著陸昭野緊抿的嘴唇,那裡還殘留著乾涸的血痂,她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她都沒有如此心疼過自己的父母,此刻卻為陸昭野的模樣感到無比心痛。
“怎麼會這樣?”
她的聲音發顫:“查到是誰乾的了嗎?”
李叔搖搖頭,從抽屜裡摸出個證物袋,裡麵裝著根扭曲的鋼管。
“少爺車裡的防身家夥,找到他時攥在左手心裡,指節都嵌進鋼管鏽裡了。”
他頓了頓:“現場除了輪胎印,什麼都沒留下。”
江予寧看著那根鋼管,想象著陸昭野當時麵臨的絕境,該是怎樣絕望的心境。
“他什麼時候能醒?”她彆過臉,盯著窗外的梧桐樹。